注意到薛克勤緊張的神色,寧寧小聲,“這是怎麼了?”
薛克勤看了一眼旁邊的辦公室,“是來了一位大人物,說是來重新改遺囑的,聽說要給丟失了多年的兒子,單獨弄一大份出來,所以是我們行長親自接待的。”
寧寧狐疑,“丟失的兒子?”她是神經敏感了嗎?
薛克勤嗯了一聲,小聲科普,“好像是在京城丟的。”
寧寧一聽京城丟的,瞬間就把之前的懷疑甩到了腦後了,反正不可能丟的是她爸就對了。
跟她無關!
注意到行長對老人恭敬的態度。
薛克勤語氣豔羨,“這真要是被老爺子找到了,那丟失的兒子,可一下子成爲咱們安州市有錢人了。”頓了頓,補充,“這可不止是有錢了,還有名望了。”
這年頭政策稍微鬆了一些,不少人都平反了,對於有錢人,大家也不像是之前那樣避開了。
寧寧不解,“名望?”
“嗯,你還不知道吧?這位老人姓安,安州市的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姓的。”
見寧寧確實感興趣。
薛克勤仔細科普起來,“咱們這裏以前不叫安州市,是在民國時期,經歷了動亂,被敵人差點一城都給炸沒了,你想想,這要是炸沒了,這一城多少老百姓會成爲亡魂?就是這個時候,一位姓安的校長,他以一人之力,護着了一座城,但是自己卻壯烈犧牲了,後來大家爲了紀念對方,更名爲安州市。”
寧寧看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你是說這位老人也姓安?”
薛克勤打了個響指,“對,老人也姓安,是那位安老校長的親生兒子,你說這位的兒子,要是被找到了,那回到安家,還不是享不完的富貴和名望。”
頓了頓,想了下也不太可能,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了,肯定就找不到了。
他想了點現實的問題,激動的搓搓手,“你說,我這四捨五入,是不是也算是和那位傳說中的英雄見面了?”
寧寧,“……”
她倒是不知道,薛克勤這麼早就開始追偶像了。
話題扯遠,“哦對了,顧同志,你這次來是做什麼的?”
難道又來存錢嗎?
一問這個,寧寧想起了正事,她讓薛克勤幫忙查紀錄的,她把手伸到口袋裏面,即將摸到金條和懷錶。
還未拿出來,就被打斷了——
是裏面的行長領着安老出來了。
她擡頭看過去,安老也看了過來。
嚴格來說,兩人是有一面之緣的,在上次的國營飯店上,她師父戚大師的飯桌上見過一面。
四目相對。
安老顯然也是記起來了,他衝着寧寧點了點頭。
寧寧立馬丟下懷錶,從布袋拿出空手,對着安老揮揮手,微微一笑,算是禮貌打了招呼。
等着安老離開後。
薛克勤立馬炸了,“你、你你認識安老??”
寧寧搖頭,笑了笑,“怎麼可能?只是有過一面之緣。”頓了頓,她調侃,“這種大佬級別的人物,哪裏是咱們這種小人物能認識的?”
這樣就一步登天了。
誰不想白日做夢呢?
寧寧失笑,“好了,別做夢了,我來找你有正事。”她來銀行多次存錢,一來二去,也跟薛克勤和張豔紅熟悉了。
一提正事,薛克勤的專業素養立馬出來了,收了神色,“你不是來存錢的嗎?”
寧寧搖頭,“不是。”她從布袋立馬拿出了一塊金條遞給了薛克勤,“你能查到這批金條是從哪個銀行出去的嗎?被誰買走的嗎?”
薛克勤接過金條,細細的看了起來,半晌他搖頭,喊過了張豔紅,“張姐,你來看看,這是哪一批貨?”
張豔紅丟了手裏的粉筆,停下在小黑板上寫公告的活,走了過來,拿起金條底部看了起來,“這是很早之前的貨了,看批號是40年-42年出產的。”
寧寧立馬追問,“那能知道,這些是賣給哪些人了嗎?”
銀行出去的金條,都是會有紀錄的。
張豔紅搖頭,“這有些難,咱們銀行光位置都搬了好幾次,檔案室的檔案都不知道丟了多少次了。”
“想找到賣給誰,無疑於大海撈針。”
寧寧有些失望,倒是薛克勤突然說,“我倒是想起來,金條出售的比較少,檔案應該歸集在一塊,要是能找到全部,就能找到這些了,你要是不急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下。”
寧寧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對着薛克勤道謝以後。
她歇下了原本打算拿出懷錶的心思,出了銀行,直奔照相館。
這樣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效率太慢了,不如她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寧寧到了照相館,跟老闆打聽了商量了價格以後,對着懷錶一陣拍照。
按照三毛的價格來算,一共洗出來了三百張。
她打算往幾個地方派發出去。
有心人看到自然會尋找。
至於做賊的人看到自然會心虛,然後方寸大亂,露出馬腳。
……
小洋樓門口,警,衛員停下車子。
扶着安老下來的時候,兩人都注意到了小汽車的玻璃窗上,被擱置了一張照片,兩人面面相覷。
安老定睛一看,當看到上面印着的金色懷錶時,瞳孔驟然一縮,顫抖着手從玻璃窗上取下照片。
在注意到上面顯示吾兒平樂四個字時,他頓時回頭張望,激動,“平樂,我的平樂?平樂回來了?”
他回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人影時,不由得失望地問道,“不是平樂嗎?是誰放上來的?”
警,衛員也有些懵,他全程都是跟着安老一塊的。
除了那會安老想喝汽水讓他去買,就離開了五分鐘時間。
他仔細回憶起來,“安老,好像是之前我下車去買汽水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放的?”
他只看到了一個影子,並不是很清楚。
安老緊緊的捏着照片,他手指撫摸着那四個字,“找!給我找!”
“一定要找到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