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看到了袁媛,在朝着她走來。
袁媛穿着一身鵝黃色裙子,眉眼靈動,清麗又白淨。
她身上有種溫柔嫺靜的氣質,行走之間,帶着幾分溫順,她有一雙白皙纖細的腿兒,體態極好。
袁媛似乎也看到了顧寧。
她一雙小鹿眼跟着亮了亮,笑容滿面地擡頭衝着顧寧打招呼。
這是和夢裏面完全相反的情景,她沒有絕望和自暴自棄,也沒有一躍而下,更沒有滿身傷痕。
她是這般的美好。
那麼一瞬間,顧寧提起的一口氣,一下子鬆懈了幾分。
她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朝着袁媛擡手製止了她過來的動作。
這才把注意力轉移,看向堵在自己面前,這些人高馬大的年輕同志們。
這些人,她認識。
是學校保衛科的人。
顧寧不動聲色地拉了拉書包的肩帶,退後一步,打聽,“請問這位同志,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那位被顧寧點名問,留着寸頭的男同志有些遲疑。
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頭頭,卻發現對方對他搖了搖頭,他這才解釋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並不方便透露。
見到對方這幅反應,顧寧心裏一沉。
可能是東窗事發了!
……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之前。
女廁所傳來一聲尖叫,那是安小慧的聲音。
她被早讀的女學生髮現了。
大夥兒看到安小慧,就跟傻子一樣,鑽在廁所最裏面,披頭散髮,渾身惡臭。
胳膊抱着頭,不住地喃喃,別過來。
這宛若被鬼上身的樣子,可嚇壞了早上來廁所上廁所的女學生們。
安小慧這一個反應,自然是被大家報了上去。
保衛科的人,忍着臭味,把安小慧從女廁所給弄了出去。
安小慧足足被洗了三遍,才清醒過來。
看着衆人,她就下意識地吼道,“鬼,有鬼!廁所有鬼!”
她大吼大叫的樣子,宛若瘋魔,讓人心疼。
尤其是,讓母親陳瓊芳心疼,一雙兒女一夜未歸,她幾乎是一早趕在學校開門之前,找到學校。
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自己閨女跟瘋子一樣的一幕。
陳瓊芳當即也不嫌棄,上去就抱住了女兒,“小慧,你看看啊,我是媽媽啊!”
許是母愛真的可以感化人。
安小慧的神志清醒了幾分,“媽?”
她不確定地喊道。
“是媽,是媽媽!”
眼見着女兒清醒,陳瓊芳咬牙切齒地問道,“小慧,你這是怎麼了啊?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告訴媽媽,媽媽幫你報仇!”
這一問。
安小慧臉色又驚恐了幾分,她看向虛空,“鬼!廁所有鬼,鬼來找我!”
這話,讓辦公室的衆人都跟着膽寒起來。
難道真有鬼?
這裏面誰都會懷疑,唯獨,陳瓊芳不會懷疑。
所有的鬼,不過是人在玩弄人心的手段而已。
她陳瓊芳在明白這個套路不過。
“小慧,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告訴媽媽,是誰把你關到廁所的?”
從女兒徹夜未歸,不難推斷出,女兒被關到了女廁所一夜。
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好好的閨女,變成這樣。
她陳瓊芳一定會查清楚的。
許是陳瓊芳太過堅定了,也太過強大了。
這也讓安小慧那一顆躁動的心,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她神色茫然,陷入回憶,“我、我去找顧寧——然後——”
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剩下的事情不能在說了。
說了就代表着她也跟着暴露了。
安小慧說到一半的話,卻讓周圍的人更是遐想連篇。
而陳瓊芳在聽到顧寧這兩個字的時候,眸中閃過狠厲。
顧寧,又是顧寧!
見閨女不說剩下的話,陳瓊芳以爲她是被受到了威脅。
“小慧,你說便是,你別怕,就算是學校不給你做主,媽媽也會給你做主的!”
這話,讓周圍的老師們也跟着有些尷尬。
安小慧的班主任,武慧麗跟着道,“安小慧同學,你媽媽說得對,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儘管跟老師說,老師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被人連番逼問,安小慧騎虎難下,她往母親陳瓊芳懷裏一撲,小聲道,“她——她不讓我說。”
這是似是而非的態度。
更是讓陳瓊芳氣得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反了天了顧寧,關人到廁所,還威脅你!”
“武老師,今兒的你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情是不可能善了!”
陳瓊芳錙銖必究的態度,正中武慧麗的下懷。
她當即說道,“陳同志,你放心,如果這件事真是顧寧做的,我們學校不會包庇一個壞人!”
“什麼是我做的?”
隨着保衛科的同志,一起進來的顧寧,推門而入,語氣淡淡。
瞧着閒庭散步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來被審問的。
“你還有臉問?”陳瓊芳和武慧麗當場就拍桌子站了起來,“顧寧,你老實把你所做的事情,交代一遍!”
面對對方凌厲的語氣,嚴謹的審問。
顧寧微微一笑,沒有絲毫怕地,“你們說我做的事情?請問,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她目光一轉,在辦公室幾人的身上一掃,語氣輕慢,“讓你們三堂會審我?”
“你還敢不認?”
陳瓊芳氣到發抖,指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兒安小慧,“我們家小慧昨晚一夜未歸,難道不是你關在背後搗鬼?難道不是你在背後使壞?”
顧寧靠着椅子背上,雙臂一撐,斬釘截鐵,“不是!”
在對方氣到爆炸的眼神中,顧寧話鋒一轉,“噓,別急,你們都說是我做的,這要拿出證據來?是不是啊?安小慧,安同志?”
她突如其來地點名。
讓安小慧頭皮一麻,宛若五雷轟頂。
瑟縮着往陳瓊芳懷裏撲,她不說話,但是這一副態度,已經是最好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