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外的一聲尖叫,汽車內頓時猛地一個停頓車內的人。
全部都猛地前傾,堪堪抓住椅子,纔算是穩下來。
和大家相比,周致遠更爲艱難。
他坐在車上,已經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
這差點翻車,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在刀尖上行走。
每一次動作都在要了他半條命。
周致遠悶哼一聲,蒼白的臉色帶着不正常的潮紅,越發顯得異樣的俊美。
“沒事吧?”
葛衛國他們回頭,目光關切地問道。
周致遠搖頭,擡手製止他們,他望向窗外,問,“什麼事?”
在這種檔口撞着了人。
餘十六探頭出去,看到地上的人,他懊惱地罵了一句。
這才側身偏頭和周致遠彙報。
“周隊,不是我們的問題,是有個瓜娃子,自己往咱車頭上撞!”人要送死,閻王爺也不得不收啊!
餘十六這話一說。
頓時引起了下面路人的不滿,“你這同志怎麼回事?撞了人還這般囂張。”
“開車了不起啊!開車就能爲所欲爲啊!”
“我告訴你們,現在早都不興這走資派這一套了,你們趁早下來,撞人了,趕緊該道歉道歉,該送醫院送醫院。”
路人們,自發攔着小汽車的前面。
不讓車子離開。
這一動靜,自然是引起了車內周致遠的注意力。
他神色一凜,“不管是不是我們的錯,十六你下車去負責。”
“老葛,你來開車。”
時間就是生命,他們耽擱不起。
眼看着一個司機下來,下面的人越發不滿意了,鬧鬨的也越發厲害。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走了,這小同志還生死不知呢!”
周致遠微微皺眉,他擡手搖下車窗,一眼就看到馬路中間躺着的一位少年。
撞得有些狠,他的額頭在汩汩地冒血,但是他卻像是沒察覺到一樣。
一雙黑白分明,桀驁不馴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周致遠。
在確定真的是周致遠的時候。
少年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了窗戶口,一字一頓道,“我終於等到你了。”
說這話的不是旁人,正是朗景山。
他在看到牆上貼着的賣房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打探到了顧寧出事的事情。
朗景山在得知這件事後,第一反應是拿出自己剩下所有的金子,一個不留,全部抱在懷裏。
第二件事,就是去找周致遠。
他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周致遠。
所以,他等在這條主路上,他認識周致遠的車牌號,用的也是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等到了。
至於,用身體去攔車這件事,根本沒被朗景山看在眼裏。
隨着,朗景山這一鯉魚打挺,讓周圍的人都跟着一驚。
“這孩子沒事啊?”
“先前撞得那麼狠!”
朗景山朝着大家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還表示車內的人是他叔叔。
這才,讓周圍人的怒火平息了幾分。
“朗景山!”
“你耽誤了三分鐘。”
“每多了一分鐘,顧寧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救人如救火。
朗景山以身攔車,簡直就是在放肆。
被罵的朗景山臉色白了白,他有些無措,緩了幾秒鐘後,他把懷裏抱着的一箱子金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車窗外塞了進去。
“救姐姐!”
他看着他,極爲認真的說道。
與其說是拜託,不如說是請求。
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在周致遠面前,低下了頭顱,“錢不夠,我來湊!”
“救姐姐,一定要救姐姐!”
周致遠看着被丟到車子內的一小箱子的金子,又盯着朗景山汩汩冒血的額頭看了看,半晌,他忍住怒意,“顧寧,我來救!”
“你去醫院包紮!”
見對方拒絕,周致遠冷聲道,“你姐姐喜歡你身體健康!”
一句話,一下子讓朗景山渾身的炸毛,瞬間乖順下去。
他無比聽話地讓開了一個路,站在一旁,孤零零的,臉上還帶着囑託,“你一定要救我姐姐啊!”
周致遠注視着他,一言不發地關上車窗。
他未回答,但是卻在用生命保證。
他一定會救回顧寧。
周致遠從來都不是一個嘴上甜蜜的人,他最擅長,最習慣,也是最符合他的是,悄無聲息的把顧寧救出來。
然後退到幕後,當做無事發生。
車子外面。
小汽車已經行駛出了十多米開外,但是朗景山卻一路狂奔。
他的頭髮被風吹起,鮮血順着鬢角一路向下,沾溼了他的眉眼。
他堅定的朝着小汽車跑去,直到小汽車徹底消失不見。
朗景山立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氣,眼底凝結滿了淚水。
他擡手揮淚,“你一定會救出姐姐的,對不對?”
他在自言自語,也是在給自己信心。
車內。
餘十六透過後視鏡,看向奔跑的少年,他語氣複雜,“怎麼會有這種不要命的人?”
這話一說,車內的幾個人,同時望向周致遠。
周致遠垂眸,看了一眼放在座位上的小箱子,語氣淡淡,“他是寧寧的弟弟。”
這話一說,大家頓時瞭然。
顧寧也是那個不要命的。
有這麼一個不要命的弟弟,倒是也不意外了。
……
顧家。
顧建設已經一宿沒睡覺了,他幾乎是在外面跑了一晚上,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頹喪的氣息。
準確的應該說是,整個顧家都是烏雲密佈,透着頹喪。
直到。
門被敲開了。
顧建設眼裏一驚,“陽陽,是不是你姐姐回來了?”
這話一說,陽陽炮彈一樣衝了出去,在開門,看到是朗景山後,陽陽眼裏的亮光頓時熄滅了,“小景哥哥。”
這一喊,也讓顧建設,劉淑珍以及顧向方三人的眼睛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