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選擇斷腿吧!”
朱彪和姚志飛兩人上前,兩人都是從大院出來的,還是有幾手功夫的。
上來就擒住了顧建設的肩胛骨,把他摁了下去,摁住他的手,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扳手,就那樣放在了顧建設的手腕上,語氣冷冷,“你說,先打斷右手,還是左手?”
這一動作一出來,劉淑珍嚇得尖叫一聲,“你們不許動他!”
這話一喊,朱彪的手裏的動作確實慢了一分。
顧瑤恰到好處地開口了,“三嬸啊三嬸,現在能救三叔的就只有你啦!”
她擡手握住了朱彪手下的扳手,試探性地往下砸了下,“三嬸,要不要救三叔,你自己選呀?”
劉淑珍目眥盡裂,“不要!”
“給猴票?還是救三叔?”
她的聲音宛若催命符。
更或者說是,顧瑤把劉淑珍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這個女人沒有主見,男人在的時候聽男人的,男人不在的時候聽閨女的。
可是,現在男人不行了,閨女也不在了。
她想看看劉淑珍是要選男人,還是選閨女。
顧瑤有很多種辦法帶走猴票,可是她就是不願意。
劉淑珍不是最愛顧寧這個閨女嗎?
她想知道,在男人和閨女面前,她到底會選誰呢?
劉淑珍或許不清楚,顧瑤卻是清楚。
爲了這猴票,顧寧搭進去了錢,也差點搭進去的命。
若是,劉淑珍真的爲救顧建設,而把猴票給了她。
顧寧對她這個母親,還能沒有芥蒂之心嗎?
當顧寧有了芥蒂之心,有埋怨之心,劉淑珍還能和當初一樣,那樣對待顧寧這個閨女嗎?
顧瑤突然笑了起來,她有些期待,期待劉淑珍是怎麼選了!
因爲,她不管怎麼選擇。
對於目前團結一致的顧家人來說,都有着致命的傷口。
劉淑珍陷入了兩天交戰。
她看着被摁在高利貸人手裏的男人,男人額頭青筋暴起,在劇烈掙扎。
但是沒用。
她看向顧建設的時候,顧建設也在看向她。
顧建設被堵着了嘴,他朝着她搖了搖頭,“不要。”
不要把猴票給顧瑤。
劉淑珍看懂了,但是她卻不能這樣做啊!
不給猴票,她男人的手就廢了,他是一家之主,更是家裏的頂樑柱。
但是給猴票——
寧寧會理解的吧?
劉淑珍有些不確定起來,她怕自己會失去女兒。
“還沒想好嗎?要不?我先讓他掰一個三叔的指甲,送給你呀?”
顧瑤淺淺地笑,把扳手,重新遞給了朱彪。
她像是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可怕的話。
眼看着朱彪架着扳手的口子,就那樣放在了顧建設的指甲蓋上。
幾乎,可以預料。
下一秒,就會鮮血噴涌。
“顧瑤——”劉淑珍淒厲地大喊一聲,“他是你爸爸!”
“她是你爸爸啊!”
她哭的極爲傷心,一屁股癱軟在地上。
而顧瑤卻像是聽到什麼最大的笑話一樣,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劉淑珍,劉同志,要我在跟你說一遍嗎?我沒有爸爸!”
這話一落。
劉淑珍臉上一片死寂。
顧瑤冷喝一聲,“拔!”
“不要!我選擇,我選!”
劉淑珍連滾帶爬的撲倒了顧瑤面前,她死死的抱着顧瑤那即將揮下去的手。
她一雙帶着血淚的眼睛,看着不斷對她搖頭的丈夫。
劉淑珍那即將要開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猴票是閨女的命。
不給,就是丈夫的手。
劉淑珍的嗓子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的蹦不出來。
顧瑤的耐心即將被耗盡了,她當即被冷笑一聲,“繼續拔!”
下一秒——
門突然被推開了。
所有人都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顧瑤心裏則是一沉,顧寧、顧寧怎麼會這麼快回來?
秦素梅那個沒用的女人,連一個小時都沒拖到?
而劉淑珍也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眼睛發亮地看了過去,“寧——”寧。
她喊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來的不是寧寧。
而是醫院的護士,過來給顧寧打針的護士。
劉淑珍的眼底有着說不出的失望。
護士像是沒看到劉淑珍眼底的失望一樣,這種高利貸上病房來催收的事情,他們見的多了。
拿命還錢,那拿錢換命。
總要選擇一樣。
但是,這並不是意味着,這些催收的人就可以在病房,爲所欲爲。
小護士對着朱彪他們瞪眼,“吵什麼吵?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朱彪他們並不害怕,他們是醫院的熟客。甚至,還有心情點出,“王護士,你那堂哥高利貸錢,什麼時候還給我們?”
這話一說。
原先瞪眼的王護士,頓時不吭氣了。
她在默默退出去之前,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說,“病人回來,我在來給對方打針。”
不是她不管,她一個小護士,什麼也做不了。
而護士長這會去處理秦素梅的事情了,根本不在。
他們這些底下的護士,根本不敢和這些高利貸的人對上。
果然,隨着王護士的出去,病房內又安靜下來。
顧瑤越發意識到危險來,要速戰速決了。
必須在顧寧回來之前,把猴票拿到手。
她看着癱軟在地上的劉淑珍,當即下了一劑猛藥,“三嬸,你想清楚,到底是我三叔的手重要,還是那一對沒有價值的猴票重要?”
“你想清楚回答我!”
劉淑珍靠在牆上,她順着顧瑤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一袋子的猴票,凌亂的放在桌上,某一種意義上,那就是一堆廢紙。
劉淑珍有一瞬間的動搖了。
但是一直被捂着嘴,無法出聲的顧建設,猛地咬着了朱彪的手,“淑珍,不許給!”
這話還未落。
朱彪慘叫一聲,聲音淒厲的鬆開手,怒目而睜。
顧瑤眼看着不對,當即冷喝一聲,“姚志飛,給我斷他的手!”
下一秒。
哐噹一聲。
病房的門突然被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