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這邊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寧和家人面面相覷,不明白。
這會老爺子喊她是做什麼。
“噯,稍等,我馬上過來。”
顧寧先是應了隔壁的老爺子。
這才下意識地看向父母。
顯然在問,他們都在家,知道這隔壁鄰居是什麼事情不?
半晌,顧建設抓了抓腦袋,突然想起來,“咱們還沒還人家錢。”
當時,寧寧被綁架,到處借錢籌贖金。
隔壁的老爺子,還上門給他們送來了一千塊。
後來那贖金沒用上,顧建設準備去還錢的。
結果,閨女住院,又遇到綁架,這一件件事情弄下來。
弄得他心力交瘁,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這會,老爺子喊起來,顧建設這纔想起來。
他趕緊進屋拿了一捆大團結,將是一百張,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錢他都早都準備好了,只是事情太多,給忙忘記了。
顧建設把錢遞給顧寧,小聲道,“你把咱們欠人家的錢,順帶還給他們,說聲謝謝。”
頓了頓,看向劉淑珍,“家裏不還有燒好的玉米夾肉餅,一塊撿起一籮筐,讓寧寧一塊端過去。”
劉淑珍自然沒有不應承的道理,手腳麻利的,把黃澄澄夾着五花肉的玉米餅,一連着撿起六個,放在籮筐裏面。
這才遞給了顧寧。
顧寧一手提着大團結,一手端着籮筐,告別了父母。
顧向方不放心,想跟着一塊去。
但是萬萬沒想到,被顧建設給拉住了。
顧建設對着他搖了搖頭,“讓你妹妹自給兒去。”
人家喊的是她。
話是這麼說,心裏卻在狐疑,隔壁鄰居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幹嘛單獨喊寧寧過去。
目送着顧寧出了門後,顧建設他們也不嫌冷,就索性站在院子裏面。
讓冷風吹着,雪花下着,各個都豎起耳朵,去聽隔壁的動靜。
顧寧沒聽到自家院子的腳步聲,就知道家人擔心自己。
她笑了笑,“爸,媽,你們進去吧,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顧建設他們雖然應承了下來,但是卻沒一個人肯進屋暖和地。
都齊刷刷的貼着牆根兒站着。
也不怕冷。
顧寧這邊,敲響了隔壁的大門。
這一次,她輕輕地一敲,對方門就開了。
顯然是提前準備好,就等她呢!
顧寧掃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院子的掃得乾乾淨淨。
此時,面前就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廖老爺子,一個是廖高毅。
顧寧視線下移。
那院子落下來的雪面上,卻有第三雙腳印,而且是一雙秀氣的小腳印。
這顯然不是廖老爺子和廖高毅的腳印。
顧寧垂眸,壓下心裏的猜測,把籮筐的玉米夾肉餅遞過去。
“餘爺爺,餘叔,這是我媽做的餅,讓我給你們端過來一些嘗一嘗。”
廖老爺子他們對外的時候,一直用的是虛假的名字。
他們從來沒說過自己姓廖,更合適以姓餘對外稱呼。
“你家人有心了。”
開口的是廖老爺子。
只是,他一開口,少了幾分往日的親暱,多了幾分冷淡。
顧寧多聰明的人啊!
自然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她心裏迅速有了幾個猜想,但是卻沒出聲。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順手把之前他們借給他們的一千塊錢,遞過去。
“這是您上次借我們家的錢,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上次的事情,多謝您了。”
這話實在是漂亮,事情辦得也漂亮。
但是,廖老爺子不明白。
這麼一個說話做事都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
原本親近的心思,頓時淡了幾分。
廖老爺子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廖高毅,便示意廖高毅把錢收了回來。
他這纔開口道,“顧寧,咱們也是老鄰居了。”
終於來了。
顧寧雙手交握,用力地摁了摁手指,點頭稱是,“確實。”
“而且,我們餘家,也幫過你多次。”
顧寧擡眸,“確實。”
就衝着,上次他們在自家遇到危難,拿出一千塊錢的事情,她就該感激他們。
畢竟,非親非故,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可是,對方卻能做到這一步。
這個情她是要承的。
“餘爺爺,您到底要說,什麼,可以直接說。”
顧寧輕聲道。
她這個人,習慣了直來直往,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了——”廖老爺子擡頭,目光帶着幾分審視,“安家,安老爺子趕出來了一個人,你知道嗎?”
趕出來了一個人?
顧寧茫然了一瞬間,很快就想到了,她眼眸清澈,“您是指誰?安家二房的人?還是指——顧瑤?”
她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我說的是後者。”
廖老爺子說道。
後者?
後者就是顧瑤了。
“顧瑤,是被你慫恿安老爺子,把她從安家趕出來的嗎?”
廖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面強壓着怒氣。
谷秋的後人,廖家的後人,就是這般被欺負的。
被安家的人,被顧寧這麼一個外人,給趕出了安家,無家可歸。
顧寧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神色緊繃,“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您是在爲了顧瑤打抱不平嗎?”
“您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那您又知不知道,顧瑤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被趕出了安家嗎?”
顧寧這一連着好幾個質問,讓廖老爺子有些下不來臺。
他還從未被小輩這樣質疑過。
在廖家,他就是廖家的山。
廖老爺子臉色當場就不好看起來。
“我不問緣由,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顧要被安家趕出來,無家可歸,顧寧,是你做的嗎?”
廖家的血脈,谷秋的後人。
不是一個阿貓阿狗能夠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