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陣撕扯。
顧寧早已經有準備,下意識地揚起手,避開了對方的動作。
但是,顧瑤如同餓狼撲虎,一下子撲了過來,以命相博。
根本不在意顧寧扇過來的巴掌。
她甚至,迎面撞上了顧寧的耳光,生生地捱了一耳光。
然後,藉着這個空擋,墊腳伸手一夠,徹底從顧寧手裏搶過了信封。
但是,顧寧到底是準備了,她絲毫不鬆手。
而顧瑤就藉着顧寧的力度,狠狠地往後一拉扯。
咔嚓一聲。
信封應聲而斷。
如同天女散花一樣,落了一地。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際。
顧寧下意識地一腳踢了過去,冷聲道,“顧瑤,你想死嗎??”
她眼裏閃過戾氣,哪怕是她防備着顧瑤。
但是,顧瑤拼上來,不要命一樣,拽着信封,哪怕是她避,也無法避開。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瑤把那一整個完整的信封,撕成了好幾份,落在地上。
人在氣頭上,用了力氣是沒譜的。
顧寧這一腳,用了九成的力氣。
顧瑤被踹到了牆面上,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她捂着胸口,臉色疼到猙獰,卻還不忘出聲,“顧寧,你完了!”
接着,她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一邊大口吐血,一邊哭着道,“顧寧,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偷東西,還毀壞東西,那可是我爺爺最寶貴的東西啊!”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顧瑤聲音淒厲,帶着幾分殊死一搏的勇氣。
她話還未落。
臥室的門,突然被踹開了。
破門而入的不是別人,正是外出了的廖老爺子和廖高毅,以及繫着圍裙,手裏還拿着鍋鏟的文秀。
三人一來,就看到屋內的場景。
顧瑤被踹在牆角,手裏抓着一個信封,大口的大口的吐血,還不忘指責顧寧。
而本該放在牀上的藤箱,這會卻落在地上,四處大開。
而裏面裝着的一封信——
廖老爺子最爲寶貴的一封信,卻被人撕得四分五裂,喜呈天女散花狀,落的到處都是。
而最主要的兩個部分。
一部分在顧寧手裏捏着,一部分在顧瑤手裏捏着。
一個防備,一個護着。
廖老爺子目眥盡裂,他上前就要撿起地上的成爲碎片的信封。
卻突然被撲過來的顧瑤給抱着了胳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紅腫着一張臉,“爺爺,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家裏的東西!”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在怪自己。
廖老爺子心疼到無以復加,是心疼顧瑤。
也是心疼地上的那一封被撕裂的信。
“不怪你!怪,我們引狼入室!”
廖老爺子一手扶着顧瑤,一手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起那碎片信封。
依稀可見上面的極有風骨的字跡,每撿一次,他的心都跟着痛一次。
怎麼撿,都拼湊不成一個完整的信了!
廖老爺子對着顧瑤有多心疼,對着顧寧就有多厭惡,他一擡頭,就開始咆哮起來,“顧寧!”
旁邊的文秀一看不對,她立馬把溼噠噠的手,放在了圍裙上擦了擦。
上前解圍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這種適合,文秀還在爲顧寧說話。
廖老爺子氣得呼吸急促,臉色發紅,“有什麼誤會?”
他擡頭看向顧寧手裏,那還捏着的半部分信封一角,“這不是清楚得很嗎?信封被她撕了!”
這話一落。
文秀也跟着看了過去。
在注意到顧寧手裏攥着的信封時,她瞳孔也跟着縮了下,“顧寧,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那封信?
姐姐,臨終之前,給廖家寄過來的最後一封信。
這麼多年,廖老爺子和她,幾乎把這封信,當做了全部的寄託和寶貝。
但是——
萬萬沒想到,保存了幾十年的信,就這樣毀掉了。
哪怕是,文秀對顧寧的影響極好,這會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暴怒起來,“顧寧,到底怎麼回事?”
她聲音拔高了幾分,帶着幾分質問。
顧寧總算是知道了顧瑤的圈套了。
難怪,她帶她來這個屋子,難怪拿出藤箱,根本不給她看信的機會,就開始倒打一耙。
簡單粗暴的辦法,但是卻意外的好用。
看廖老爺子他們這不相信了不是嗎?
連帶着,原本站在她這邊的文秀阿姨,也到了顧瑤那邊,開始指責起來。
顧寧沒急着回答問題,而是擡眸。
看向,在廖老爺子懷裏裝可憐的顧瑤,顧瑤似乎沒防備顧寧會用,這麼犀利,這麼瞭然的眼神來看她。
她當即朝着廖老爺子的懷裏,鑽了幾分,害怕地哆嗦,但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
她眼裏閃過一絲惡意。
顧寧,這種死局,你要怎麼破解?
從顧寧第一次找上門的那天晚上。
顧瑤就開始做準備了,給廖老爺子和廖高毅茶水裏面下藥。
然後去翻開了兩人最寶貝的東西。
原本,她是打算偷偷毀掉的,但是想到顧寧她心生一計。
顧瑤有些慶幸,還好她沒毀掉,還好,顧寧自己上來了。
還好,這個離間計劃,萬無一失。
顧寧毀了廖老爺子最珍愛的東西,還偷了廖家的大黃魚。
前者會讓廖老爺子恨上她,後者,會讓廖老爺子他們厭惡她。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顧寧都完蛋了。
面對,文秀的兩次問話。
一直是沉默的顧寧,突然開口了,“不是我!”
硬邦邦的三個字。
卻讓人無法相信。
這個答案,更是讓文秀失望至極,她把頭扭到一旁。
甚至不打算幫忙攔住廖老爺子怒火了。
這個回答,不止是讓文秀不滿意。
更是讓廖老爺子徹底厭惡,他一邊護着顧瑤,一邊又一點點地撿起來的地上的信封,“顧寧,我覺得我該相信你嗎?”他話還未落,就擡手拍了拍顧瑤的肩膀,“瑤瑤,你來說,我只相信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