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卻回到安家過好日子,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馬鐵蘭擲地有聲的話,讓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顧寧和顧建設身上徘徊。
顧建設臉色十分不好看,他下意識地把顧寧護在身後。
這才沉聲道,“你們不要聽她的一面之詞,她說的是假的!”
這話一說,馬鐵蘭頓時激動了幾分。
她一把抓着散落前面的頭髮,露出髒兮兮的臉。
“我說的是假話?我哪裏說假話了?
是安家沒家破人亡嗎?還是我現在不夠慘?”
她一把拉過一旁安靜的顧向圓。
“我們家向圓是高中生,未來更是妥妥的大學生。
可是因爲你們,學校沒了,讀書沒了,現在只能跟着我這個當孃的要飯!”
“顧建設,你說我說的是假話,難道我馬鐵蘭,寧願去當要飯的,也要來陷害你們嗎?”
說到這裏,她悲從中來,哭得好不可憐。
“衆位啊,大家夥兒給我評評理啊!這世道還有公平可言嗎?
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娘倆都流落街頭要飯了,這顧建設還在說我們在說謊!”
“我要是真的說謊,如今過得悽慘的就不是我們了,而是他顧建設啊!”
馬鐵蘭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來參加認親宴的客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可是真事?”
“我瞧着,對方說的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顧建設和顧寧他們,也太狠了一些。”
“可不是,這都有鼻子有眼的,如果顧建設和顧寧他們真做了這種事,怕是不配當安家人的!”
“何止是不配當安家人啊!他們就算是回到,咱們這個圈子內,咱們圈子內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他們!”
“就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可不能髒了咱們的圈子!”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過分。
簡直是把顧寧和顧建設他們一家人,當做了毒瘤。
還是那種放在空氣中,就會害人的毒瘤。
大家在說完這話後,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沾惹上了顧建設他們。
顧建設氣到渾身發抖,他怎麼也沒想到。
今兒的認親宴這種場合,好不容易解決了顧瑤那一顆老鼠屎。
往前兒的顧家人竟然開始作妖。
這已經不是在抹黑他們一家人的名譽了,連帶着安老爺跟着連累了下來。
沒看到,那話以後,安老的臉色也跟着鐵青起來。
這些,宴會上的客人,可是他來定名單請來的。
但是,關鍵時刻,倒戈的卻也更是厲害。
他想出手,但是卻下意識地看向顧寧。
安老想要考驗下顧寧的能力。
在看到顧寧臉上的沉穩時。
本到嘴邊的話,也跟着嚥下去了。
顧寧臉色一片平靜,彷彿之前那些人的話,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影響。
她從臺階上走了下來,腳步停在了之前。
那個說髒話的人面前,一雙又明又亮的眸子盯着對方片刻。
冷笑一聲。
顧寧那簡短的話,鋒利又尖銳,簡直就是不給對方留半分情面。
上層圈子的人,向來都顧及名聲。
說話也都是拐着彎來,誰向顧寧這般直接的。
而且還是張口就是爆粗口。
一個滾字,還是當衆場合下的滾字。
讓對方的臉色頓時面紅耳赤,惱羞成怒。
“你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不知道真相結果,就開始指責,這就是你做長輩的態度?如果天底下的長輩都是你這種,那當晚輩的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顧寧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記住,這裏是安家的地盤!”
聲音不高,卻足夠具有震懾性。
那人頓時吞嚥口水,“就算是安家的地盤,你們做錯了,還不允許大家說嗎?”
“我們做錯了?”顧寧步步緊逼,“誰說我們做錯了?”
她擡手指着馬鐵蘭臉上還未收起的得意,“你是說她說我們做錯了嗎?”
被點名道姓的馬鐵蘭頓時僵住。
“這麼一個破爛玩意兒,說的話,你們也相信?在場的各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怎麼就這般耳根子軟,是非不分,黑白不懂呢?”
顧寧冷笑一聲,“但凡你們動動腦子想想,也不至於合起夥來,來說我們一家人的壞話!”
“知道爲什麼嗎?”
大家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顧寧一把拉過,顧建設,劉淑珍,陽陽,以及顧向方。
繼續道,“因爲我們現在還好好的在這裏,還好好地參加認親宴,就憑着這一條——”
她話鋒突然鋒利了幾分。
“就足夠證明,我們一家人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更沒做過喪盡天良的事情!”
“因爲,組織從來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不是嗎?還是說,你們覺得組織錯了?法律錯了?”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原先還鬧騰的,幫馬鐵蘭說話的人頓時安靜了下去。
仔細回想起顧寧說的話了。
覺得有幾分道理,要是顧寧他們真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組織也不會繞過他們了。
而坐牢的更不會是顧家人了!
“你在說謊?”
“你在利用我們?”
這下,大家所有的矛頭都對上了馬鐵蘭了。
馬鐵蘭頓時僵住,她怎麼也沒想到,顧寧這一張嘴這麼厲害,三言兩語,就把情勢給轉變了。
面對大家的指責,她髒兮兮的臉上頓時冒汗出來,“我——”沒有。
三個字,她還沒說出來。
就被顧向圓給拉到了身後,他低聲道,“我母親只是因爲失去家人,太過激動,得了癔症。”
接着,他整理了下髒亂的頭髮,儘量讓自己文質彬彬起來。
“顧寧妹妹,你向來大度,不會和這種得了癔症的人,一般計較吧?”
他注視着顧寧,一雙幽深的眼睛,恨不得把顧寧給抽筋扒皮。
顧寧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不止是馬鐵蘭不要臉了,連帶着顧向圓也跟着不要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