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這種話是從周致遠口中說出來的。
在她眼裏,周致遠一直都是古板嚴肅,剛正不阿的那一種。
這種開玩笑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
倒是讓顧寧有幾分不可思議來。
她想,如果這個人,當初會變通一些。可能他們之間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只是,現在他在來變通,一切都有些晚了。
倒是,旁邊的安老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周致遠會說出這種話,一家人。
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
安家名望雖然高,但是當初救下安州市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安老甚至想過,或許再過幾十年,就沒人能記住安家了。
但是周致遠不一樣,周家是如日中天。
周致遠這個人,在安州市更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安老目光在周致遠和顧寧身上掃了下,他知道兩人以前相識。
但是周致遠這話,怎麼讓人覺得奇怪呢。
安老目光帶着幾分狐疑。
連帶着握手的力度都跟着加大了幾分。
而周致遠卻面不改色,一觸即離,“軍民一家親。”
這個解釋,倒是也能說得過去。
安老嗯了一聲,朝着顧寧道,“寧寧,邀請周同志進去吧!”
他到底是長輩,周致遠身份雖高,但是個晚輩。
他出來親自接周致遠,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若是,他在來當陪客,就顯得安家有些過於攀附了。
安家到底是有幾分清貴和風骨的。
顧寧沒想到,安老竟然會讓她來安排周致遠。
她下意識地皺眉,有些不情願,卻又想到,安老的處境,和安家的處境。
她嘆了口氣,低聲道,“周同志,跟我來。”
只是,心裏到底是不得意的。
周致遠抿脣,“我自己進去就好,不必管我。”
他只需要來安家露個面,顧寧他們回到安家的日子,以後就會好過很多。
圈子內,那些精於算計的人也會掂量一番的。
只是,這些就不必在顧寧面前提了。
顧寧有些訝,她點頭,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領着周致遠朝着安家屋內走。
但是,一路進去,周致遠這個人,氣勢極強。
哪怕是她離周致遠有兩米的距離,仍然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攝人氣勢。
見顧寧,故意拉開距離,往他前面行了好幾步。
周致遠抿着脣,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一雙鳳眼靜靜地盯着顧寧的背影,纖細單薄,細腳伶仃。
故意拉開的距離,代表着兩人之間的隔閡極深。
周致遠只是想到,第一次去顧家的時候,也是她領着他進屋。
但是,當時的顧寧就熱情得過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而這一次——
周致遠臉上閃過黯然,以前,他覺得顧寧那樣不好。
如今,卻覺得,以前的顧寧是極好的。
起碼,兩個人的距離沒有那麼遠。
原本,熱鬧的認親宴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齊刷刷的把目光轉移了過來,若說,先前趙建安他們兄弟四個來,還只是讓人驚訝的話。
周致遠的到來,則是讓人足夠震驚了。
周致遠是誰?
那可是,安州市的閻王爺了,自從他從部隊借調到安州市後。
周致遠那一系列功績,足夠閃瞎人的眼了。
不說,之前特殊部門的倒臺,新舊幹部的接替。
就拿最近那一次的高利貸案,他足足拉下了安州市上百號人下馬。
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啊!
哪一個,背後沒有個馬王爺。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沒在周致遠手裏落到半分好處。
甚至,那書香世家的陳家,已經徹底倒臺了。
百年的名聲,徹底沒了。
而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周致遠。
現場來參加認親宴的人,也不算是普通人了。
可是,就算是他們之前,也都還懼怕過周致遠一段時間。
生怕那高利貸案,最後別牽扯到他們身上了。
但是好在,周致遠這個人,雖然手段鐵血,但是到底是公私分明。
在肅清一些人後,就戛然而止了。
這也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少了幾分懼怕以後,就多了幾分巴結。
高利貸案實在是牽扯太廣了,但是這種棘手的案子和大佬們,都能被周致遠給拉下馬。
可想而知,周致遠的能力有多大了。
不少人都想巴結上週致遠,但是周致遠這個人,幾乎是是沒有任何弱點。
他什麼都不喜歡,這也讓大家無從搭上關係。
更甚至,有人把心思動在了周家,只是剛行動,就被周致遠給警告了。
這也讓之前阿諛奉承的人,紛紛停頓了下來。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麼一號人物,今兒竟然出現在安家認親宴上。
是衝着安老的名聲來的嗎?
大家不由得把目光放在和人寒暄的安老身上,極其隱晦。
恰巧,安老在和戚慶淵說話。
他哈哈一笑,“我老頭子,可沒那麼大面子,周同志是衝着平樂一家來的!”
頓了頓,聲音不高不低,“他們往日是舊識。”
卻足夠讓外面席面上坐着的賓客們,都聽見。
一時之間,大家神色都各異起來。
連帶着對顧建設的態度都熱絡了幾分。
袁媛那一桌。
袁媛在嗑瓜子,饒有興致,跟朗景山咬耳朵,“周同志、這麼、厲害啊!”
她能明顯感覺到,周致遠一進來。
現場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朗景山沒說話。
倒是正起身給自己倒茶的趙明清瞥了一眼,一雙桃花眼,忽閃忽閃,很是自來熟。
“袁媛姐,我周叔,一直都是這樣。”
讓別人仰望。
周致遠走到哪裏,哪裏就是焦點。
在部隊是,在他們大院是,現在在安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