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大晌午,誰會來敲人家家裏的門?
該不會是?
徐家人面面相覷,徐茂學眼皮子瘋狂地跳着,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一屋子的人,他也沒辦法說,更沒辦法走。
三叔公還拉着他喝酒。
徐茂學着急得不行,只能向徐父求助。
徐父給徐家大兒媳婦使了一個眼色,“老大媳婦,你去看看,是誰來了?”
他放下手裏的筷子,心裏有些不安,還補充了一句。
“你看若是吳寡婦來要錢的話,直接把她領到屋內,別讓周圍的鄰居看到了。”
徐大嫂點了點頭,心裏越發揣揣,出了院落,轟走了腳邊覓食的老母雞。
放緩了腳步,站在門口,吸氣好一會,這纔打開了徐家的木大門。
“誰啊?”
門一開。
就見到三個她不認識的人,徐大嫂一邊手摸着插銷,一邊警惕地問,“你們是誰?”
周致遠和葛衛國都未說話。
顧寧往前走了一步,接過話頭,她笑了笑,“這位大姐,我是徐茂學的同學,代表班上的學生,來看望班長。”
這是,他們來之前提前準備好的說辭。
果然,班長這兩個字一出。
徐大嫂的警惕放鬆了幾分,他們家小叔子不止是考上了城裏最好的高中,還當上了班長的事情。
被她婆婆天天掛在嘴邊,幾乎是換着花樣誇。
徐大嫂放鬆了幾分警惕,恰巧,屋內的人喊話,“大嫂,是誰來了啊??”
“是你的同學。”
聽到徐大嫂的回話,徐茂學鬆了一口氣,桌子上的徐家人也跟着鬆了一口氣,接着他放下筷子就出來了。
門口。
顧寧和周致遠他們對視了一眼,隨即便跨進來了徐家的大門。
葛衛國在四處張望,以防徐茂學逃跑。
周致遠則是緊緊地跟在顧寧的身後。
顧寧跟徐大嫂嘮嗑,“這位大姐,你是我們班長的什麼人啊?我們班長說,他的家人特別好。”
一聽到對方誇讚,徐大嫂放鬆了警惕,“我是茂學的大嫂。”
“大嫂啊!”
顧寧聲音拔高了幾分,回頭和周致遠他們交換了眼色。
“那你知道吳秀靈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
徐大嫂先是僵硬了下,隨即,矢口否認,“我不認識吳秀靈。”
顧寧並不失望,她笑了笑,“那顧瑤呢?顧瑤也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呢?聽我班長說,我們班上有好幾個你們村子的呢?”
見顧寧只是隨口問同學的名字,徐大嫂放鬆了幾分,“是,我們村子有風水好,娃娃們學習好。”頓了頓,有些疑惑,“你們來找我們家茂學做什麼?”
顧寧沉吟,還未回答。
恰在此刻。
徐茂學聽到外面的動靜。
他跟着從堂屋內走了出來,只是,一剛到院子,就看到顧寧和他身後的人。
徐茂學先是慌亂,“顧寧,你怎麼來了?”
他想要拔腿就跑,但是顧寧身旁的兩個男人,目光緊緊的盯着他。
截斷了他的去路。
她想要知道,一個人在害了枕邊人以後,會不會有愧疚。
沒有!
徐茂學臉上,有的只是心虛,他沒有半分愧疚。
“你看完就趕緊離開吧!”
徐茂學話落,轉身就要往堂屋走去。
卻被周致遠和葛衛國截斷了去路。
“你跑什麼?”
葛衛國一臉絡腮鬍,冷笑一聲。
徐茂學心虛地轉眼珠子,“我去喫團圓飯。”
今兒的年三十。
此刻,屋內的人,也似乎察覺到不對了,“茂學,你怎麼了?”
是徐父的聲音。
徐茂學渾身冷汗,聽到父親的問話,他心虛,“爸,我沒事,你們先喫飯。”
他越是這樣說。
徐家人越是不放心,大夥兒放下手裏的筷子,紛紛起身出來查看是怎麼回事。
當看到徐茂學被一個絡腮鬍男人給摁住了臂膀,臉朝下的時候,頓時一驚,“你們做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
是徐母,她聲音極爲尖厲。
粗臂膀上來就要搶人。
卻被葛衛國一拳給揮舞開了,“公安辦案,閒雜人等,退開。”
公安?
徐家人頓時愣住了,如遭雷劈。
顧寧一瞧着他們神態,就知道,徐茂學做的那事,必然是沒有瞞着他的家人們的。
所以,她冷笑一聲,提建議“不如把徐家這些人,一起帶到派出所,畢竟,他們不是作案人,也可能是知情人!”
這話一說。
整個徐家人,腿都跟着軟了起來。
公安爲什麼會上門?
難道,吳秀靈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所有徐家人都跟着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慌亂。
原先喝了二兩貓尿的三叔公,也瞬間跟着清醒。
“我們茂學娃娃最是優秀不過的了,你們抓我們家茂學做什麼?”
三叔公大着舌頭說道,“茂學娃,借錢也是問我借,也沒問你們這些公安借,你們憑什麼抓他?”
這話一說。
徐父更是恨不得打死三叔公的心思都有了。
喝醉了就喝醉了,做什麼那麼多話。
偏偏,顧寧他們掌握到了重點,“借錢?借什麼錢?”
三叔公一輩子沒做壞事,被葛衛國和周致遠這種冷麪給嚇到了。
頓時倒豆子一樣說出來,“就是借七十塊錢,給吳寡婦啊!”
這話一說。
不止是徐茂學臉色一片灰敗,徐家人臉色也極爲難看。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最先咬口的竟然是三叔公。
徐母倒是靈機一動,難得聰明瞭一回,“不就是借錢嗎?這有什麼?吳秀靈揣了我們老徐家的種,我們給她母親一些錢,讓她補補身體,這有什麼?”
這話說得敞亮。
不得不說,徐母還是有些聰明的,能在這種關鍵時候,把鍋甩出去。
果然。
徐母這話一說,“對,我們徐家是厚道人,做不出來刻薄未來兒媳婦的事情,砸鍋賣鐵也要給未來兒媳婦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