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住在姚家,但是——”
周致遠看了過去,“怎麼了?”
葛衛國臉色有些古怪,“我一去姚家,姚家兩口子就說,等老爺子葬禮那天,他們就把兩個罪魁禍首送到。”
周致遠並不意外。
姚家那羣人,不過是趨炎附勢之輩,之前姚慧茹在周家站穩腳跟的時候,他們巴結姚慧茹,得到好處。
如今,姚慧茹被周家趕出去了,還徹底得罪了周家。
姚家那羣見利忘義之輩,自然要落井下石,巴不得和姚慧茹撇清關係。
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然無恙。
姚家這些年,藉着姚慧茹的周家兒媳的名頭,在外面可沒少做缺德事。
耀武揚威。
如今——
沒了姚慧茹,他們無非怕的是周家秋後算賬、
這才迫不及待和姚慧茹撇清關係,藉此,來企圖巴結周家,讓周家饒了姚家。
“那現在?我這邊還要繼續盯着看嗎?”
“盯着,人在哪裏,先把人引出來。”
這——
葛衛國,“老周,我知道你恨毒了姚慧茹母子兩人,但是殺人犯法啊,咱們身上有這一層皮,可不能知法犯法。”
周致遠,“我知道。”
接着,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去把他們帶出來,到廢棄工廠就行。”
“我這邊安置好了老爺子,這就過去。”
葛衛國還有些憂心忡忡,試圖苦口婆心勸說。
周致遠捧着骨灰盒,他臉色平靜,“你放心,我還要成家立業,我不會把自己搭進去的。”
更不會去做犯法的事情。
有了這話,葛衛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奶奶的,之前老周那平靜的樣子,嚇得他恨不得得當場去把顧寧給找過來。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顧寧能勸得住老周了。
還好,還好,老周爲了顧寧,理智還在。
葛衛國拍了拍胸口,“那好,一個小時後,我帶着他們在工廠等你。”
周致遠嗯了一聲。
目送着葛衛國離開後,他便去做了自己的事情。
最後,他回家了一趟,拿起了老人多年不離手的柺杖。
出門的時候,周媽淚眼花花地攔着了他,“致遠,你要去哪裏?”
他們都知道這一根柺杖的意義代表着什麼,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周致遠,“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周媽依然沒有退步,“致遠,老爺子沒了,你不要做傻事。”
“姚慧茹和周文宴那一對賤人,不值得。”
他們的致遠還有光鮮亮麗的前途,不該被這樣的人渣給毀了。
周致遠,“我知道。”
“周媽,給我煮一碗麪吧。”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十點之前回來。”
這——
周媽猶豫了下,致遠這兩天都沒怎麼喫飯。
她試探道,“我做可以,你要保證回家吃麪,而且不能做違法反擊的事情。”
這些天,他們每一個人心裏都憋着一口氣。
老爺子壽命還長着呢,身體也健康,若是沒有這檔子事情,最少還能活十年。
但是——
因爲出了這檔子的事情,人說沒就沒了。
別說致遠這個血親了,就是她和老魯這種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有些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算是他給周媽的承諾。
眼見着周致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家,周媽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憂心忡忡。
“讓他去吧。”
“致遠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會解決好的。”
不知道何時,魯叔出來了,他站在周媽的旁邊,也跟着眺望着周致遠離開的背影。
不過是幾天的功夫,魯叔已經起了半邊白髮,臉上也滄桑了不少,甚至下巴上也還是鬍子拉碴的。
老爺子沒得這些天。
周家的每一個人都很痛苦。
除了,姚慧茹和周文宴。
他們在無人的角落笑吧?
笑兩個外人,竟然把整個周家玩弄於鼓掌之中,更甚至,疼愛他們多年的老爺子,竟然活生生的被那一個野種給氣死。
他們在高興,他們在歡呼,終於沒人可以追究他們了。
但是,他們卻忘記了,周老爺子是他們最後一層護身符。
沒了周老爺子,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致遠——
從來都不是喫素的。
這些年,也不過是看在周老爺子的面子上,雷霆手段這才收斂了幾分,如今沒了周老爺子。
呵!
姚慧茹和周文宴的下場,可想而知。
*
姚家。
姚慧茹和周文宴兩人狐疑地出來,“你確定有人找我們?”
“要送我們離開?”
是個小乞兒,他點了點頭,“是這位同志的父親讓我來的,他在外面發了點小財,但是不方便露面,這才讓我來帶你們去新買的房子那邊。”
這話一說。
姚慧茹眼裏閃過一絲欣喜,“文宴,你看,我就說你爸爸不會管你的。”
這幾天在孃家住着,往日對她巴結的孃家人,竟然一下子變換了一個面孔。
趾高氣揚,冷嘲熱諷。
姚慧茹這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她早都不想住在孃家了,也去多方打聽到了周文宴生父的消息,但是卻一直不順利,沒有打聽到。
如今,文宴的生父過來,接他們去享福。
姚慧茹哪裏能不高興呢?
唯獨,周文宴的神色淡淡,“媽,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他根本不想去見他那勞什子的泥腿子生父。
在周文宴眼裏,他還是周家人,是烈士遺孤,是周家大少爺。
而不是什麼泥腿子的孩子。
那泥腿子就算是有錢了又怎麼樣?
遮不住的泥腥味,最本質,也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
“文宴——”
姚慧茹有些生氣。
“我不去——”
旁邊的小乞兒低聲道,“那個人很厲害的,他說不止給他兒子安排了房子,還給他安排了學校,可以讓他再次回到美院去讀書。”
小乞兒的語氣,藏不住的豔羨。
這——
回到美院讀書?
在美院讀書,是周文宴這一輩子最高興的時候了。
他不由得心動了幾分。
“文宴,他是你生父,這些年沒養你,這時候給你補償,不是應該的嗎?”
周文宴徹底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