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聲音帶着幾分嘶啞。
她纔剛一出聲,廖孔武眼睛就跟着一瞪,“怎麼?你還對他有舊情?勝男,你別忘記了,是誰把你害得這麼慘。”
他們家如花似玉,嬌生慣養的一個小姑娘。
被對方害成,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廖勝男下意識地否認,“爸,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對那個畜生,還有舊情?
那她豈不是連個畜生都不如?
這話,讓廖孔武松了一口氣,“那你這是?”
“我怕因爲他,髒了您的手。”
“爸,現在周文宴就是個瓦片,而咱們家卻是瓷器,咱們現在拿着自己的瓷器去碰瓦片,是不是不太合適?”
因爲自己,家裏名聲盡毀,她不想連帶着父母也跟着搭進去。
“瓦片?勝男,你太看得起周文宴了。”
就現在和周文宴這樣的,最多是一隻螞蟻,一粒塵埃,他們弄死他,宛若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這——
廖勝男沉默了下,“那爸,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想——周文宴越慘越好。”
只有對方越慘,她才能越高興,她對周文宴的恨,已經深入骨髓了。
“這個你放心,爸爸不會輕饒他的。”
*
破敗的房屋內。
周文宴和許向國都在等姚慧茹回來,只是從上午等到下午,還是沒動靜,許向國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要不,咱們先去醫院吧。”
文宴這腿已經幾天了,不去醫院實在是不行了。
周文宴強忍着痛意,“在等等。”
他明白的,光靠許向國手裏的那點錢,是萬萬不夠的。
想要專家來看,必須要有錢。
想要完全治好腿,還是要有錢。
這——
許向國沉默了下,跟着蹲在門口抽了一根菸,“我去在交一個月的房租。”
閒着也是閒着。
周文宴想了想,從醫院出來也需要有地方靜養,而在換個好地方,顯然不現實,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他的腿。
他點了點頭。
等許向國前腳走,後腳姚慧茹就跟着回來了,她有些狼狽,頭髮散亂,臉上還有巴掌印。
是她和趙母爭吵的時候,落了下風,被扇了一巴掌。
“媽?”周文宴一臉期盼地看了過去,只是,在看到對方臉上的巴掌印時,他頓時一愣,一股失望抑制不住的涌上心頭。
“錢沒要到嗎?”
甚至,連對方疼不疼,爲什麼會有巴掌印都沒問一句。
這讓,姚慧茹有些心涼,但是很快就打起來精神了,她現在只有周文宴了,和對方相依爲命。
對方就是在不好,也是她唯一的兒子。
“沒有。”
姚慧茹捂着臉,嘆了口氣,“本來都朝着趙國棟要到錢了,但是顧寧和周致遠出現了。”
剩下的事情,不用她說,周文宴也明白了。
他跟着沉默了下去,儘管知道不能問,也和他沒關係。
他還是沒忍住開口了,“他們現在很得意吧?“
姚慧茹沒說話,但是想到顧寧站在周致遠身邊,郎才女貌,風光無限的樣子。
她沉默了,雖然沒說話,但是卻能表明一切。
周文宴忍不住一拳頭砸在牀側面,砸的那個支離破碎的牀都跟着抖動了起來,“好,很好。”
“他們真的很好。”
真的就……
此刻,周文宴甚至有了殺人的心思。
“文宴,這些都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了。”
因爲,現在周致遠和顧寧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們母子兩人,被徹底驅逐了原本的圈子。
“現在想的是,要給你去醫院看腿了。”
“我雖然沒要到錢,但是向國那邊,肯定有吧?”
“只有兩百多。”
周文宴有些煩悶。
“兩百多不少了,夠你去看病了,文宴,不能在拖了。”
姚慧茹小心翼翼道。
語氣還帶着幾分勸阻。
他們不是以前那樣的風光了,現在只能忍着讓着。
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周文宴沉默了,“那先去看病吧。”
缺的錢,在想辦法。
“哎,我現在去找許向國。”
“讓他送你去人民醫院。”
姚慧茹語氣帶着幾分欣喜,她沒注意到的是,在他們門外,有個人在偷聽。
沒多久,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頓時低頭快速離去。
而許向國交完房租過來,看到這麼偏僻的屋子,竟然還有個陌生人,他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想太多。
只是,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隨即進了屋,用着臨時擔架,送着周文宴去了醫院。
那人離開後,很快回到趙家,把消息傳了出去,而趙家又把消息給了廖家。
廖孔武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找到人安排了下去。
醫院門口。
歷經千辛萬苦,許向國總算是把周文宴給送來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許向國一到醫院門口,就立馬被便衣警察給用手銬銬了起來。
“你是許向國?”
這一銬,大家都懵了。
許向國更是,他害怕地哆嗦道,“警察同志,我沒犯法啊?”
“我們接到舉報,你入室偷竊,證據確鑿,請跟我們回公安局一趟。”
這——
許向國懵了下,他下意識地揉臉,“我沒有。”
“公安同志,我真沒有啊,我那是拿自家屋內的錢,我那不算是偷。”
“是不是偷,回到公安局,自然會有論斷的,還請你配合我們,若是拒不逮捕,我們有權利將你現場槍斃。”
這——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許向國被嚇的一哆嗦,“我走,我現在就跟你們走。”
“向國——”
他一走,文宴這邊怎麼辦?
姚慧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這會,許向國也是六神無主了,“我會很快出來的,你別擔心。”
誰擔心他了啊!
明明是擔心,許向國被抓了,治病錢他們還沒拿到手,文宴可怎麼治病啊?
可惜,許向國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周文宴喊了一聲,“爸,我治病怎麼辦?”
這一刻,許向國愣了下,他也有了同樣的感覺,那就是姚慧茹之前感受過的心涼。
他都被抓了啊!
生死未卜,對方還在問錢。
許向國沉默了許久,從兜裏面掏出那兩百多塊錢,一起全部遞給他。
周文宴正要欣喜的接過來的時候。
卻被公安同志給攔截了,“這是贓款,應給予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