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咱們做老師的可不能這樣，指不定讓我們蹭一蹭喜氣，過幾年也教出來個高考狀元來，到時候我們在讓你蹭一蹭，你這喜氣不就照樣回來了。”
這些老師們，私底下都熟悉，開玩笑起來，也沒個把門。
顧寧聽得覺得好笑，她還從來不知道，這些在課堂上都極爲嚴肅的老師們，私底下是這個樣子。
顧寧班主任忍不住嫌棄地一揮手，“還等你們在教出高考狀元，讓我蹭喜氣，你們怕是忘記了，咱們安州市的升學率了。”
就他們紡織廠高中，還是安州市最好的高中，就這樣，他們的考生，能拿下高考狀元的希望也是渺茫。
這麼多年了，也就是出了顧寧這麼一棵獨苗苗。
這話，引得衆位老師面面相覷。
終於不再說去蹭喜氣的話了，他們轉頭，不知道是誰率先拉了下顧寧的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個個沒有老師的樣子，反而像是在摸着國寶一樣，稀罕得不行。
顧寧哭笑不得，還沒說什麼，班主任就把這些同事們給揮走了，“瞧你們的德性，趕緊給我放開啊。”
這下，老師們沒摺子了，嘁了一聲，“小氣。”
“人家顧寧同學還沒發話呢。”
顧寧能怎麼說？
這些老師都是帶過她的，就是沒帶過她課，那也是在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她笑眯眯道，“好了，要不先看分數？畢竟，分數我還沒看到呢。”
扯了這麼久，光知道她是高考狀元了，但是實際考了多少分，顧寧還真不知道。
這一下子，就戳到大傢伙的心窩子上了。
旁邊的老師都跟着點頭，“好了，你快點，沒看到咱們大夥兒都在等着嗎？”
這時催的是顧寧班主任。
差點沒把班主任給氣笑了，他認識這一班子的同事，真是倒黴。
但是看在顧寧的面子上，到底是沒在反駁，而是從辦公桌的抽屜裏面，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張白色的紙張出來，上面寫着潦草的幾行字體以及分數。
甚至，還有些歪歪扭扭，可想而知，對方在聽到分數的時候，有多激動了。
不然向來工筆字極好的班主任，也不會寫這麼潦草的字體了。
“語文111，數學113，英語96，物理92、化學……”
這一路報下來，最後定格在總分上，“總分一共是688分。”
這分數一報，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
要知道，總分才710，而顧寧總分在688分，這已經是逆天的超高分數了，難怪對方的班主任會說，顧寧是高考狀元。
要知道在往前推三年往屆高考，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高分數了。
不知道是誰先倒吸了一口氣，“這準是高考狀元了。”
“我也覺得。”
“甚至可以衝擊省狀元吧！”
“不，全國狀元？”
這就離譜了。
旁邊的顧寧搖搖頭，“這分數夠不上全國的狀元，如果想衝，最低的七百分以上了，更何況，也沒有全國狀元這一說，畢竟，每個省份的卷子不一樣，分數標準也不一樣。”
老師們都歇火了，“那也沒啥，你這688分，就足夠傲視走天下了。”
“在咱們安州市，基本能橫着走了。”
這是實話，恢復高考也有幾年了，他們還沒見過這麼高的分數。
顧寧忍不住抿着嘴笑了，“這就夠了。”
顧寧的班主任也笑得合不攏嘴，“你打算報哪裏的學校？”
顧寧想了想，“我想報清大，外語系。”
她的外語是最好的，也是她的特長。
“成，那我就填這個志願了，還寫第二志願嗎？”
顧寧搖搖頭，“就這個吧！”
班主任有些猶豫，“要不再報一個，這樣的話，保險一些。”
顧寧直接拒絕了，“老師，我的目標就只有清大，如果考不上，那我就參加明年的復讀。”
她的目標從來都只有這一個，沒有退而求其次。
這——
班主任和一衆老師面面相覷，班主任還想在勸，旁邊的老師卻說，“你就聽顧寧同學的吧，她這個分數，穩穩的狀元，衝擊清大還是可以的。”
“你在瞎操哪門子的心哦？”
如果連高考狀元都進不了清大的話，那清大的門檻實在是太高了，換句話說，如果顧寧都去不了清大，那麼，也就意味着整個安州市沒一個能考上清大的。
這倒是。
但是，班主任的性格向來求穩，他還是勸道，“顧寧，我知道你的自信心，但是老師給你兩天的確定時間，等你兩天後，還是這樣考慮的話，你在來找我。”
他怕的是出意外，如果出意外，堂堂的狀元，沒有大學可以上，那就成了笑話。
顧寧知道，班主任的好心，她點了點頭。
顧寧壓住思緒，去了一趟教室，她一去教室就被圍着了，同學們都嘰嘰喳喳地問她事情，顧寧一一作答，但是等到問分數的時候，顧寧卻沒有直接說，她只是說，還沒正式公佈，等公佈了就知道了。
大家有些失望，“顧寧，你不夠意思，知道分數卻不跟我們說。”
他們都知道班主任單獨找顧寧，顧寧考得肯定不錯。
顧寧忍不住笑了，“現在學校都沒公佈，我要是說出來，這算什麼？也不差這一會了，等學校公佈了，大家就能知道了。”
不給大家問話的餘地，顧寧朝着衆人先告別了，大家今兒得來學校，就是爲了知道分數，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在停留了。
而且，剛好來得也巧，安老爺子的警衛員，過來找顧寧。
顧寧也算是順利脫身，“張叔，您找我？”
張叔點了點頭，領着顧寧出了教室，“老爺子讓我接你回一趟安家。”
顧寧心裏瞭然，這種時候來找她，無非是高考分數和填報志願的事情。
只是。
顧寧環顧了下四周，“張叔，你不接安嬌嗎？”
張叔搖搖頭，“就只是接你。”
沒說安嬌。
顧寧心裏有了個猜測，壓着猜測，她上了車子後，試探道，“安家那邊出事了？”
這話一問，整個車內都跟着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