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丁淑麗和安學海,連掙扎的功夫都沒有。
就直接被堵着嘴,趕了出去。
至於全程看到尾的安明志,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用着冷漠的表情,看着這一對姦夫淫婦。
隨即,朝着安嬌說了一聲,“走了。”
安嬌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哥,我們就這樣走了,媽怎麼辦?”
當閨女了的到底是心軟,而且,討厭歸討厭,到底是有多年的感情在的。
安明志腳步一頓,“她拋棄了我們,選擇了安學海。”
他給過對方機會的,但是對方沒有選擇他們。
這話一說,安嬌下意識地咬着脣,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像是要把母親給印刻在心裏一樣。
丁淑麗想要去喊安嬌,但是她的嘴,在出來的時候,被張叔用抹布給堵着了。
她只能遙遙地看着一雙兒女,嗚嗚了幾聲。
可惜。
沒人理她。
就這樣,丁淑麗被拋棄了,她絕對想不到,拋棄她的竟然是她一直以來,掏心窩子,恨不得把命都給對方的一雙兒女。
眼看着一出鬧戲結束。
顧寧忍不住砸了砸嘴,“真是一場大戲。”
“看夠了?”
安老爺子沒好氣道,其實,他沒想象中的那麼憤怒,或許是因爲顧寧陪在身邊,或許是知道,還有平樂,以及孫子顧陽陽。
所以,他並不像是當初,周老爺子那般在得知真相後,精氣神一下子被消耗乾淨,被氣到身亡。
只能說,周老爺子把周文宴看得太重,而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周文宴又是周家唯一的孫子輩。
是周老爺子對望子的思念,也是周老爺子的精神支柱。
當得知周文宴不是周家孩子的這一刻,那這一根支柱,就直接倒了下去。
這纔有了同樣的事情,兩人卻是不同的後果。
看下安老爺子,在得知真相氣憤結束,處理結束後,甚至還有心思和顧寧開玩笑,就知道,這位老人的心裏有多強大。
或者說,是安嬌和安明志在對方心裏,所佔據的位置,也沒那麼重要。
顧寧有些驚疑,她仔細打量了安老爺子一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您不氣了?”
這不科學。
周家是出了一個野種,安家出了兩個,照這樣的說法,其實,安老爺子更喫虧的。
安老爺子嗤了一聲,握着柺杖,站在窗戶口,眺望着安明志他們離開的背影。
“當時是有生氣的,但是後面想想,沒什麼可氣的。”他看人不準,何嘗不是養了安明志和安嬌這兩個野種?
安學海一家子,以及他的孩子,其實也是。
一個也是養,一堆也是養。
而且,他這輩子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早年喪妻失子,中年喪子,晚年又把陪伴了半輩子的老伴兒,給送到監獄裏面。
這裏面,哪一件不是大事?
真正要和這次的事情比起來,反而是小巫見大巫了。
只是,安老爺子慶幸,他找到了平樂一家子,所以,他如今在得知真相後,才能夠如此的淡然。
顧寧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佩服,“您是真厲害。”
能做到安老爺子這種程度的,真不多。
反正,周老爺子也風光了一輩子,但是他就做不到。
安老爺子苦笑一聲,“這可不是厲害咯,這是無可奈何。”
他目送着安明志他們徹底消失的背影,隨即轉身去了書房。
“高考冒名頂替的那件事,我會追着結果的,讓應該受到處罰的人,接受處罰,至於你——”
安老爺子停下腳步,看向顧寧,“你想好,報考哪一所學校沒?”
顧寧,“清大。”
她的語氣輕,但是卻堅定無比。
安老爺子聞言,神色柔和了片刻,“清大好,適合你。”
這是他曾經任職的學校,就彷彿是一個歸宿,一個宿命一樣,如今,顧寧又回到那個學校,彷彿是一個傳承。
“你的分數是肯定夠的,不過,要等等,招生辦的人來找你。”
顧寧點了點頭,有些猶豫,“除了頂替那一檔子事,招生辦這邊還能找到我嗎?”
畢竟,中間可是出了大紕漏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安老爺子擺手,神色輕鬆,“招生辦的人我都認識,不是往日的學生就是下屬,我會和他們提前打招呼的。”
“不過,招生辦上門的話,寧寧——”他語氣頓了下,“我想讓你在安家,接待他們。”
估計,到時候可能還會有采訪。
這就是安老爺子的私心了,人老了,誰不希望後輩比自己優秀呢。
他們這輩子事業,財富,權利已經到頭了,唯一的盼頭,就是孩子了。
顧寧頓了下,“可以。”想了想說,“不過,我想讓我媽她也過來。”
父親顧建設肯定是來不了,對方已經南下了。
見顧寧直接答應了下來。
安老爺子神情愉悅,“這是肯定的,讓淑珍和陽陽一起過來,大家喫個飯,你爸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管不顧,直接下南方了,真是沒點靠譜的樣子。”
當爹的可能都是這樣,沒找到兒子的時候,稀罕得不行。
找到了以後,反而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而且在對比着優秀的孫女和孫子,兒子就更不行了。
顧寧忍不住笑,“我爸不下南方努力掙錢,我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呀。”這一點,她倒是能理解,她是眼睜睜地看着,顧建設從從前那個愚孝的男人,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
能夠撐起一個家庭的地步。
這話,讓安老爺子嘆了口氣,“我看平樂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你和陽陽,這一雙兒女。”
說實話,他們雖然流落在外面,接受的是最艱苦的環境。
但是成長的卻如同青竹一樣,清洌正直。
讓安老爺子汗顏,慚愧又驕傲,因爲,在安家長大的孩子,卻都不如顧寧兄妹兩人。
可能,這就是真正的血脈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