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好,小楊還沒忘記,他還知道去把賠償清單拿回來,去維護我們這種人,最後的一絲體面。”
她一直都不贊同豹哥的做法。
也一直希望他們,這個團隊能夠洗白,但是很難。
真的很難,一個習慣了伸手就能拿錢,打架就能賺錢的人,讓他們在走到正道上,這無疑是難於上青天。
隨着,花姐的話,大家慢慢地擡頭看了過來。
“可是,花姐,我們就是喫這行飯的,如果都守規矩了,那我們豈不是餓肚子了?”
有人把心裏的好奇,鼓足了勇氣,問了出來。
“你規規矩矩收保護費,不給攤位老闆添麻煩,不給老百姓添麻煩,會餓肚子嗎?”
收的那一批保護費,足夠養活所有人了。
只是,這裏面的區別是前者是喫肉,後者是喝湯。
“更何況,豹子的下場,你們現在看到了嗎?”
從知道豹子出事到現在,這是花姐,第一次主動提起對方。
在大家都以爲花姐快要忘記豹哥的時候,花姐再次提起來了他。
提起被抓的豹哥,大家臉色有些不自然。
有些把豹哥當老大的小弟,忍不住問了,“花姐,我們豹哥被抓了,現在該怎麼辦?”
是不是要給那些條子一些顏色看看?
連他們的老大都敢抓,看來是活膩歪了。
花姐,“你們想怎麼辦?”
一聽到這句話。
大家立馬熱血沸騰地表現出來。
“當然是把豹哥救出來,給那些條子一些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就是就是,咱們豹哥可是咱們的老大,怎麼能被那一羣條子抓呢?”
“花姐,您這麼神通廣大,肯定能救出豹哥的是不是?”
小弟們帶着希冀的光,看着花姐。
花姐輕嗤一聲,掐滅了煙,煙火熄滅,沒了煙霧繚繞,讓她的神色都帶着幾分冷淡。
“救豹子?拿什麼救?”
連她都不知道,寶安這邊的派出所的一把手換了。
說明上面在換人的時候,明顯是防着一手的。
而能夠讓上面的人都防着一手,很顯然,這位新的一把手,來路怕是通天了。
就這麼一個人。
她花姐見到對方,都要身段低幾分,而豹子呢?
卻在對方面前叫囂,充大爺。
花姐只能說,那新來的一把手,沒把他們這裏的根據地給一窩端了,是對方手下留情了。
聽到花姐這般反問。
大家有些失望,但是到底是忍不住說道,“不是說,咱們的後臺很硬嗎?”
這麼硬的後臺,還救不出豹哥嗎?
“後臺硬的前提,是你們都在外面給我收斂一些,別觸犯規矩。”
花姐站了起來,她很高,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五釐米的高跟鞋,讓她看起來,直逼一米八。
光站着的壓迫性,就足夠讓人難受了。
“而現在,豹子就觸犯了規矩,這麼一個觸犯規矩的人,你們讓我去救他,拿什麼救他?救他出來,在等他第二次觸犯規矩嗎?”
不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
面對花姐的質問,大家都跟着低着頭,不再說話。
花姐看着這一羣,只知道打打殺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小弟就煩。
“都下去吧。”
“老於和小楊留下。”
隨着,花姐的吩咐,大堂內的衆人,瞬間一鬨而散。
而留下來的,真正這隻有三個人了。
花姐,老於,以及小楊。
花姐再次點了一根菸,她有些煩躁,在這種時候,必須尼古丁這種東西來麻痹她的神經。
一根菸抽完後,她覺得自己情緒冷靜了不少。
“說說,你們的看法?”
老於和小楊對視了一眼。
“小楊,你先說吧,你到底是事情經過的第一手知情人。”
不得不說,老於是真的滑,在遇到難題的時候,第一時間把自己給剝離了出來,把所有的壓力都給了小楊一個人。
小楊愣了下,看着對方,隨即低着頭,斂住不該有的憤怒。
他和老於之間,本來就是合作關係,而且老於還是主導地位。
對方這樣賣他,他不怪他,他只是心寒。
原以爲,他們之後還會有合作的。
但是,通過這一件事,小楊明白了,他和老於之間,永遠只能是合作關係。
不可能是兄弟,也不可能是朋友。
想通了這一切,小楊就冷靜了下來,他看着花姐,說了四個字,“棄車保帥。”
“不能按照條子的想法,他讓我們去撈人,我們就去撈人。”
“這樣,主動權全部都在條子手裏,還不如把豹哥和哨子棄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兩人頭上,後續條子也不會再追查到我們身上了。”
花姐聽到這話,慢慢坐了下來,顯然比之前多了幾分耐心。
“繼續。”
“有了替罪羊後,我們最大的危機暫時解除了,但是也只是暫時解除,我們手裏的黑色地帶業務,肯定要清理一番,這是首要的事情,第二件事是——”
小楊擡頭,看着花姐,這是他第一次直視對方的面容,漂亮,對方真的很漂亮。
但是,他卻沒有人任何貪慾,只有崇敬。
“第二件事情需要您來做,摸清楚新來所長的底細,爲人,以及性格,爲咱們以後的事業,打下基礎。”
言外之意。
需要花姐您去看下,新來的所長能不能收買,如果能收買,那就把對方收買到自己這方來。
如果不能,那他們就需要調整業務了。
要不,把對方給弄走,要不他們業務做出整改。
總而言之,目前的路是走不通了。
必須需要改革了。
聽完小楊這些話,花姐忍不住鼓掌起來,“不錯,確實不錯,是個人才。”
“你叫什麼?”
“楊天佑。”
只是入隊伍的時候,他年紀尚小,大家都習慣小楊小楊的喊他,這一喊就是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