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迪這個角度看下去,他能看到顧寧的瑩潤光潔的額頭,黛眉淺淺,眉眼彎彎,瓊鼻挺翹,粉色櫻脣,她明明是漂亮到驚人,讓人無法移開眼的地步。
但是,在這一刻,在許迪眼裏卻看到比漂亮,更爲讓人在意的東西。
那就是鄭重。
她在很認真地朝着自己再次重新認識。
這讓許迪的內心很是複雜,甚至,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許迪愣了許久,這纔回過神,他低頭,看着伸向自己的一雙手,她很白,一雙皓腕瑩潤如玉。
更讓許迪意外的是,那一雙手,很漂亮,掌心纖薄,十指纖纖,嫩得能掐出水一樣。
像是從小泡在牛奶裏面一樣,似乎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
看到這一雙手。
莫名的,讓許迪想起了,祁爺的手,也是一樣的。
漂亮到驚人,像是藝術品一樣。
而他們這一雙手,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後。
許迪突然愣了下來,怔怔地望着那一雙手出神。
顧寧一連着喊了三次許迪,對方纔回神,那一刻,顧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對方的目光。
帶着幾分複雜,複雜中又透着幾分嚮往和憧憬,以及躲閃。
“你怎麼了?”
顧寧問。
許迪擡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隨即這才說道,“沒事。”
“顧寧,我是許迪。”
他聽見,自己朝着顧寧這樣介紹。
在留下這一句話後,許迪就匆匆離開了。
甚至,連顧寧道謝都沒聽。
看着對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顧寧有些疑惑,朝着衆人問道,“許迪怎麼了?”
她問的是,許迪的兄弟。
許迪走得太突然了,他的那些兄弟們都還沒回過神,自家老大就直接離開了。
面對顧寧的問題,許迪的那些兄弟也是懵逼的。
自家迪哥怎麼了?
他們也想問問。
怎麼突然就離開了,還不帶他們。
“顧姐,我也不知道。”
其中一個回答道,“這樣,我去問問。”
“對對對,我們去問問。”
一個人開口後,剩下的人都開溜了。
甚至,不給顧寧請客的機會,顧寧原本打算,等擺攤結束後,就請許迪他們去搓一頓地。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個個的都走得這麼突然。
“那還請客嗎?”
吳秀靈收拾東西的手一頓,低聲問道。
顧寧搖頭,目送着那羣人離開的背影,“下次吧,下次在好了。”
吳秀靈嗯了一聲。
“你知道,許迪爲什麼突然離開嗎?”顧寧突然問道。
吳秀靈思索了下,陷入回憶,“他好像看了下你的手。”
顧寧聽這話,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給擡起來,看了又看,“我的手?怎麼了?”
她的手,對着燈光,燈光下,越發顯得一雙手潔白如玉,十指纖纖,連帶着指甲,都是健康的淡粉色。
吳秀靈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她停頓了下,搖頭,“我也不知道。”
包括,她也是。
哪怕是如今吳秀靈有了能力,有了事業,有了錢,但是對上顧寧那一雙手。
還是會有一種,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種感覺。
她不知道,許迪是不是這樣。
反正她是,而且還是一直會是。
只是,這個理由就不和顧寧說了,吳秀靈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以及,也是許迪最後的一點自尊。
窮人家出生的孩子,總會想的多,考慮得多,在乎得多,當然,也就自卑得多。
她是。
想必,許迪也是。
顧寧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把這件事給甩到腦後了,“算了算了,奇奇怪怪的,下次遇到許迪在請客吧。”
這次,人情還在欠着呢。
吳秀靈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便低着頭去收拾東西去了。
奇怪的是,那一晚上後,顧寧一連着七天都沒見到許迪,一開始她還以爲對方是有事。
但是到了後面,就是傻子也明白了。
這是明顯在躲着她了。
顧寧不明所以,還以爲自己得罪了對方,在所有貨都賣完後,許迪還是沒出現。
顧寧思慮再三,找到了許迪的下屬,塞給對方了一百塊錢,“這是給許迪的,上次你們幫忙本來打算請客喫飯的,這不一直沒有機會,我們馬上都要離開了,這錢拿着,讓許迪請你們去搓一頓。”
對方不接。
顧寧強硬地塞了過去,“接着,不然我下次都不好在來找你們幫忙了。”
這是實話。
在顧寧看來,欠的人情要還,雖然許迪幫她,是看在祁爺的面子上。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許迪是出力者。
顧寧這話一說,對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她就和吳秀靈直接離開了,準備回倉庫收拾下東西,再去銀行存錢,就直接回羊城了。
她這次兩萬多條貨,第一天的時候,兩人擺一個攤位,到了後面幾天。
她們兩人一個攤位。
從早到晚,不光只出夜市。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們這批貨,才能一週出完。
十塊一條,這一批貨,賣了快二十萬。
說實話,這是一筆鉅款,顧寧和吳秀靈也有些忐忑,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兩人商量着,等所有的事情一結束,就立馬回羊城,不在鵬城待了。
畢竟,身懷鉅款。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到底是惹人眼。
所以,兩人而便直接分頭行動。
吳秀靈去倉庫,退房子,以及處理那些手推車這些,而顧寧則是整理零散的錢。
擺地攤就是這樣,收的都是零錢,前面每天的貨款都已經存銀行了。
就是昨兒的貨款,還沒來得及去存銀行。
但是,就這一天的貨款也不少,足足還有三萬多塊。
因爲有一毛的五毛的,一塊五塊的,湊齊的三萬塊,零散的票子太多,足足裝了四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