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下，接過早餐，猶豫了下，還是喊了一聲，“顧寧。”
顧寧擡頭看她，“嗯？”
她總覺得對方也跟着怪怪的。
“我從方家脫離出來了，以後就跟着你混了。”
顧寧，“啊？？？？”
這是什麼意思。
實在是太突然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方靈鵑所在的家族可是很厲害的。
她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跟她混？
顧寧雖然說自己規劃的未來遠大，但是目前來說，就是一個窮擺攤的啊。
方靈鵑背靠方家這棵大樹，好日子不過，來跟她混，這是多想不開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方靈鵑語氣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在半個小時前，我放棄了家族的繼承權，以後我的一切，都和方家無關了。”
“所以，顧寧，我沒說假話，以後我真的要跟着你混了。”
顧寧聽完，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你確定？不後悔？”
這是第二個人，這樣問她了，之前是方邵陽這般問她。
方靈鵑搖頭，“落子無悔。”
這是她人生準則。
顧寧聽完，沒發表言論，而是問了一句，“是因爲這次湊錢的原因嗎？”
她籌集了三十萬，是抽空了所有的錢，她的個人錢，吳秀靈的錢，以及貨行的錢，和她爸爸個人的小金庫。
這才湊到了三十萬。
說實話，顧寧的經濟水平，已經比太多人好了。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都還如此喫力。
不難想象，方靈鵑要籌集五十萬，可能會更難一些。
方靈鵑嗯了一聲，“顧寧，我才發現你這種挺好的，當家做主，不用受制於人。”
從雙方付貨款就能看出來。
顧寧出三十萬，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說拿就拿。
但是，她卻不一樣，按照正常流程來說，她是不可能從方家弄到三十萬去做生意的。
因爲，按照方家的規定，她現在不夠格。
一個纔出社會幾年的黃毛丫頭，是沒有權利掌控支配這麼多現金的。
所以，爲了拿到這五十多萬的貨款，方靈鵑才劍走偏鋒。
順勢而爲，脫離方家。
只是，到底是生意家庭出生的孩子，這次貨款明明只要五十萬，但是她脫離方家，卻要了一百萬的現金。
只能說，方靈鵑還是方靈鵑。
任何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喫虧。
當然，是她眼裏的喫虧，而不是外人眼裏的喫虧。
顧寧聽完，她嘆了口氣，說道，“自然，你要知道，任何時候，都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她要是手裏沒錢，問家裏要錢。
和對方也差不多了。
畢竟，幾十萬的貨款，不是少數。
就算是顧建設和劉淑珍，在信任她，也不能看着她胡來啊。
方靈鵑聽到顧寧這話，不由得喃喃了一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這句話說的真好。
也確實是這樣的。
她笑了下，“你說的對，我想做事業，現在第一步，就是先斷奶。”
不斷奶，家裏的任何人，都可以以家長的姿態，來干預她的決定。
顧寧想了下，她朝着她伸手，“那，合作愉快。”
在生意方面的經驗，顧寧是真不如方靈鵑。
畢竟，一個是從小接觸，從小鍛鍊，而顧寧不過是幸運，有着上輩子的閱歷，這才走了捷徑。
方靈鵑沒想到顧寧會這麼謙虛。
她伸手，握着對方，語氣乾脆，“合作愉快。”
“爲我們的未來拼搏。”
“爲我們的未來拼搏。”
“早日成爲女富婆。”
“早日成爲女富婆。”
顧寧在前，方靈鵑在後，一人一句。
那兩人相視一笑，帶着說不出的默契。
旁邊的方邵陽，還沒喫完一盒腸粉，就發現之前自己那個還心情悶悶的姐姐，一下子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
方邵陽，“？？？”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趁着，方靈鵑去銀行取錢的時候，他故意落在後面，朝着顧寧說道，“還是你有本事。”
竟然能把他姐姐給哄好。
牛啊牛啊。
顧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沒哄。”
“我只是，歡迎她，支持她，並且給她畫了一個大餅。”
一個關於未來的大餅。
對於任何一個事業心強的女孩子來說，都無法拒絕成爲女富婆這個誘惑。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爲美妙的呢。
方邵陽聽完顧寧說的，完全陷入呆滯。
只能說，能讓他姐姐看在眼裏，並且佩服的人，絕對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等顧寧他們這邊籌錢結束後。
在當天下午，就和錢元寶碰頭了。
顧寧拿着三十萬的存單，而方靈鵑拿着五十三萬的存單，錢串子拿着十三萬的存單。
最後，一共湊齊了一百萬。
把這批貨幾乎全部喫下，到最後還剩十三臺的bb機。
按理說，是在貨款之外，沒有買下的。
向來老實憨厚的錢元寶，竟然會利用規則來規避手段了。
他把這十三臺的bb機，計入客用送禮的賬本，送給了顧寧他們。
畢竟，按照這次的成交額，顧寧他們也算是大單子了。
剩餘的一臺。
他自己也留了一臺當做備用，名義上是用來聯繫客戶的。
不過自己的這臺，他則是按照正常的內部價格購入的。
顧寧對於錢元寶這一手操作，完全驚呆了。
完全是不符合錢元寶以前的風格啊。
她忍不住和錢串子嘀咕，“你弟弟怎麼變化這麼大？”
昨兒的還是那種，不佔公家一針一線，今兒的就會利用規則，來辦事了。
錢串子嘆了口氣，“他這批貨被知道了，上面有人想把這批貨，全部按照報廢處理，然後單獨私吞。”
錢元寶自然不同意的，他賣給顧寧他們，這是入的公賬。
是給單位賺錢。
而那些人，想的卻是爲自己謀私。
至於，這十三臺的處理方法，還是錢元寶被逼急了。
那些人罵他，就是個書呆子，讀書讀傻了，一點都不會爲人處世。
錢元寶特意留下這十三臺，作爲處理的證據，就是要告訴他們，他不是書呆子，他會爲人處世。
只是。
他以前一直不願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