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否認。
“從小,我都比祁念遠討人喜歡,比他能力強。”
祁家的親朋好友全部都喜歡他,不管誰看到他都要誇一句,家青真厲害啊。
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不是祁家的孩子。
後面半句話沒說完,但是苗家青懂,正是因爲懂,所以纔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
聽到苗家青的話,難得,祁正華的面色帶着幾分同情,“那是因爲,念遠這孩子太過驕傲。”
這纔會顯得你乖巧,聽話。
可是,本質是什麼?
祁念遠懂事早,又太過聰明,太過驕傲,很多人,很多事他看的明白,卻又看不上眼。
所以,就成了他口中的性子孤僻,不合羣。
但是,自古天才哪個不是這樣的?
聽完祁正華所有的話後,苗家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這樣嗎?”
他不承認。
只有強烈去攻擊對方,才能顯得自己比對方優秀。
他突然擡手指着祁念遠道,“那祁念遠的母親呢?”
“是不是他一生的污點,也是您的。”
不知來路的野女人,是這個圈子的所有人對祁念遠母親的評價。
而他從小被稱呼爲小野種。
苗家青這話還未落,啪的一聲。
祁正華擡手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扇在了苗家青的臉上,鐵青着一張臉,“念遠母親是你的舅媽,是我的媳婦,她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他愛念遠的母親。
這麼多年來,也只有念遠母親一個人。
他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結過婚,生過孩子,甚至,也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比他還大六歲。
他只是不可自拔的喜歡着對方。
說喜歡似乎太過輕了一點。
應該是愛着對方。
愛到,可以爲她脫離家族,可以爲她放棄一切。
那個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在小輩兒的口中,竟然是個不知來路的野女人。
這對於祁正華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這一耳光,打的苗家青徹底的懵了,他下意識地捂着臉,“舅舅——”
幾乎是不可置信。
“大哥。”
祁美華連滾帶爬的過來,“家青這孩子着魔了,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說完,不等苗家青反應過來,就直接一把拽過對方,呵斥道,“快,過來給你舅舅道歉。”
祁美華不明白。
連自己都知道,那個女人是大哥的七寸,是不能夠提的存在。
更是祁念遠這麼多年來能夠這麼張狂,卻還被大哥不放棄的原因。
怎麼家青這孩子,連這點東西都不懂?
祁美華是不聰明,但是她卻看清楚了最關鍵的地方。
在祁家,起碼在表面上,在當着大哥面的時,是不能說那個女人任何壞話的。
當然,若是私底下說,那就另當別論了。
苗家青這會,也反應了過來,自己怎麼昏頭了,把私底下的話,拿在了檯面上說。
他當即一臉後悔,認錯,“舅舅,我錯了。”
原本,打算上前一步的祁念遠,在聽到這話,那上前的腳步,又跟着後退了下去。
他臉上掛着似有似無的譏誚。
這一幕,在祁家已經上演過很多次了。
顧寧注意到這,她微微蹙眉,突然就明白,祁念遠這人爲什麼在祁家不受歡迎了。
這人,真的是太過清高了。
而且,也不屑解釋。
人厲害是厲害,但是,這厲害的不在地方啊。
要是她,她能把苗家青給制的服服帖帖,趕出祁家。
哦,不過,祁念遠似乎不在乎這些?
直接出去另起爐竈了。
顧寧忍不住嘆了口氣,先看看吧,看看祁正華是個什麼反應。
果然,在苗家青道歉後。
祁正華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但是還能看出暴怒的後遺症,“家青。”
他定定地看着對方足足快一分鐘,“當着我的面,都敢這樣說你舅媽,那麼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是不是已經說過無數次?”
“是不是也是這樣對念遠的?”
祁正華這話一說。
祁念遠驚訝地看着對方,怎麼說呢?
在祁念遠看來,這麼多年來,這是自己這位所謂的父親,第一次動腦子。
沒錯,就是動腦子。
因爲,在他的記憶裏面,以前的這位父親,在外甥兒苗家青面前,就宛若智障一樣。
彷彿沒帶腦子。
而面前這個祁正華彷彿變了一個人。
面對舅舅祁正華的質問,苗家青有一瞬間的僵硬,“我——”
“舅舅,你聽我說。”
祁正華擡眼看他,目光銳利。
彷彿是在面對商業競爭對手一樣。
沉澱了幾十年的氣勢,真正放開以後,全面攻擊苗家青這個小朋友。
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得不說,苗家青在對方這銳利的目光下,腦子是有一瞬間的宕機的。
他——
他要說什麼來着?
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
明明,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是有一肚子話,一肚子辯解,是可以讓舅舅相信他的。
只是,苗家青卻忘記了,以前他能辯解,那是因爲,祁正華對他有着濾鏡。
一層很深的濾鏡。
都說,外甥兒肖舅,對自己這個父親早逝的外甥兒,祁正華恨不得加倍疼愛。
但是,正是這份疼愛,也加大了苗家青的野心。
眼看着兒子被大哥這般逼問,祁美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明白,兒子這一關若是過不了。
今後,也別想在祁家混了。
她當即義無反顧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了下來。
“大哥,你不用問家青了,都是我做的。”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跟着看着祁美華。
祁美華用力的捏了捏拳頭,故作鎮定,“沒錯,就是我做的。”
“是我授意家青這樣做的,也是我一直在家青面前說嫂子的壞話,更是我在讓家青去和念遠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