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方邵陽。
他還傻乎乎地問,“不是,人家就撞壞了我們的車子,不賠車子,還賠什麼啊?”
方家三叔暗示道,“例如其他的東西?”
這下,不等方邵陽開口。
方靈鵑就直接打斷了,“三叔,我們是受害者,不是乞討者。”
受害者拿賠償金,這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受害者去跪地乞討,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那是把骨頭打斷了,扔地上,沒有任何尊嚴的事情。
方靈鵑這話,讓方家三叔不以爲意。
“靈鵑,你還年輕,你不懂,如果咱們這個時候,拿了祁家的把柄,然後順着這件事,和祁家攀關係,咱們方家的生意能上升多少。”
說到這裏,他很嚴肅道,“你不知道,如果我有這個機會,別說下跪了,就是讓我去舔對方的鞋子,我也能做。”
“爲了家族能夠更好一些,我什麼都可以做。”
包括無底線。
“甚至,是去給對方當狗。”
想要爬上去的人,又怎麼能不給有能力的人當狗呢?
當幾年狗後,自己爬了上去,自然也有別人去他,這裏來當狗。
說白了,這就是社會和現實。
只是,可惜,方靈鵑他們還小,有着年輕人的自尊驕傲和清高。
所以,受不了這種事情,也看不慣這種事情。
“好了,老三,你別說了,這件事到此爲止。”
方老爺子打斷了方家老三的長篇大論。
方家老三還有些不服氣,“爹,這種時候,正是教育孩子們的好時候呢,他們不知道現在的好日子,是爺爺和您以前拿尊嚴換來的。”
他們的爺爺,還不是當鋪裏面的小夥計。
給人擦過鞋,下過跪,當過狗。
正是他爺爺當初這般隱忍過,後面他們方家才慢慢發家。
說白了。
去尋發家史的時候,誰不是含着血和淚呢。
方老爺子卻不願意把這種事,放在孩子們眼前。
“夠了!”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我爹是沒辦法,窮得喫不上飯,他不這樣做,全家都得餓肚子。”
“我們現在的方家呢?”
“現在的方家,還需要給別人當狗嗎?如果我爹,你爺爺知道,他當年的隱忍和屈辱,也不能換來後輩兒的生活富裕,精神富足,那我想,他一定是會後悔的。”
這話一說。
方家老三徹底沉默了。
“還有,既然如今方家日子不錯,那你就給我挺住腰板做人,別動不動就給人下跪。”
方家不是沒跪過,只是,當年的下跪才換來的如今好日子。
在這種好日子裏面,不是讓他繼續在去給人下跪,給人當狗。
並且,教育後輩兒也這樣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方家會被整個圈子恥笑的。
方老爺子警告,“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去了書房。
徒留方家的後輩,面面相覷。
方靈鵑,“三叔,我們從來沒說過你錯了,我也不在乎放下尊嚴,我也擺過地攤,我也去借過錢,我也給人說過好話,求過人。”
“可以當人,但是不可以當小人。”
祁家這次的事情就是這樣。
在方靈鵑看來,一碼歸一碼,對方是開車撞了他們,嚇唬了他們,但是同時,他們也找上門去了。
對方也拿出來了賠償。
按理說,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
方家三叔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無理了。
甚至,有些得寸進尺。
方家三叔被晚輩這般教訓,實在是臉色不太好看。
見大家都不支持他。
他直接翻篇,換了一個話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靈鵑你既然放棄了方家繼承權,那麼這個家,你也不該回來住了吧?更不該帶朋友過來。”
這——
直接劍指顧寧了。
方靈鵑知道自己的三叔是小人的,但是從來沒想到,對方能夠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三叔,我是放棄繼承權了,但是我不是被方家逐出了。”
“這個家,有沒有我的住的房間,還輪不到你來當家做主。”
“你要是真想趕我走,等你當上方家家主的那天。”
這是明着嘲諷了。
方家所有人都知道,方家的繼承人,不會在方家三叔這一輩兒選了。
方老爺子很明確的告訴了大家。
他打算從方家第三代,也就是方靈鵑他們這輩兒來選。
方家三叔聽到這話,當即一拍桌子,“方靈鵑。”
方靈鵑看都沒看他,朝着顧寧邀請道,“走,我帶你去我房間看一看。”
顧寧蹙眉,並沒有直接回答。
她要是知道方家這一趟渾水,這麼渾的話,她說什麼,也不會單獨來這裏了。
方靈鵑,“顧寧,給點面子。”壓低了嗓音,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
顧寧嘆了口氣,隨着方靈鵑一起去了房間。
只餘下,方家三叔在背後咆哮。
可惜,無人搭理。
哦,也不是無人搭理,像是方邵陽就來了句。
“我姐帶來的客人怎麼就是外人了?要我說——”他看了一眼方家三嬸背後站着的女人,“三房這邊纔是外人,還是長久的居住。”
方家三嬸自從嫁進來沒幾年,就把自己親妹妹帶進來了。
而且一住,就是十多年。
方邵陽這話一說。
方家三嬸神色頓時有些尷尬,她身後站着的洋氣女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旁邊的方邵陽父母跟着拽自家傻缺兒子。
示意他不要說話。
方邵陽掙開,“怎麼?我又沒說錯。”
“三叔,你往後在說教別人的時候,還是先把自己的屁股給擦乾淨。”
不然,說起別人,別人也不肯認可不是?
這般直言不諱的懟人,實在是把方家三叔氣的夠嗆。
可惜,方邵陽不管不顧,還吩咐管家,“亮伯,顧寧是我們救命恩人,晚飯給安排豐盛一些,我要好好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