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衛東臉色劇變,“王同志,你不能這樣。”
其實,他想喊的是老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喊老幺肯定是不合適了。
尤其還是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
他越是套近乎,對方也就越要和他拉開距離。
王家老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了一句,“爲什麼不能?”
“我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合理合規合法。”
爲什麼不能?
不是說,許家人是書香門第嗎?
許衛東更是讀了好多書的,怎麼還是這麼一個想法。
真的好奇怪哦。
王家老幺的話,懟得許衛東啞口無言。
他當即面色鐵青,“你就看在我們認識的面子上。”
到底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只是,他還沒說完,就被王家老幺給打斷了。
“別。”
“辦案面前無熟人,可別說我們認識,我可一直都是秉公辦理的,從來不講私情顏面。”
這話一落。
顧寧當即奉承了一句,“等這件事結束,我就給王警官送錦旗。”
王家老幺一聽這話,笑容滿面。
對於他們這種公家人來說,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固定的,可不就最愛這種錦旗表揚了。
那多有面子啊。
只是,王警官笑得有多樂呵,許衛東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這裏面是存着誤會的,我給顧寧同志道個歉,這件事到此爲止行不行?“
這話,顧寧聽得想笑,只覺得這人單純得很。
你說,對方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可笑不可笑?
她擡頭看了一眼對方,面容譏誚,“你覺得行不行?”
她反問。
許衛東沉默了下,說道,“顧寧,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顧寧聽到這話,是真的想笑的,她也確實就這樣做了出來。
“你說這話的時候,想過沒有,你讓顧瑤污衊我,私吞了你們許家幾位名貴的字畫時,我要是窮一點,軟一點,老實一點,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我沒錢還不起,也不能證明自己的時候,你會放過我嗎?”
顧寧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挺可笑的。
起碼,面前的許衛東就是。
“我——”
許衛東聽到對方的反問,他心裏知道,自己當然不會放過對方。
他同意方家三叔做這個局。
爲的不就是逼迫顧寧就範嗎?
只是,可惜,顧寧他們棋高一着。
不止沒把對方給套進去,反而把自己給深陷了進去。
這纔是,許衛東難過的地方。
他道歉,也不是因爲知道自己做錯了,而不過是因爲,這一次做的事情,恰巧被對方抓住了把柄而已。
“你想怎麼樣?”
在艱難的思考過後。
許衛東終於放下了身段,問了這麼一句話。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就意味着。
只要能平息這件事,他能答應顧寧的一切條件。
只是,她卻沒有任何心動。
許家,或者說,許衛東,沒有她半分想要圖謀的。
一個便宜親戚而已。
認不認又何妨?
顧寧不開口提條件,這讓許衛東誤以爲對方想要獅子大開口。
“只要你放棄了這次對我繼續追究,我可以同意,讓你回到許家。”
在許衛東看來,這種條件顧寧沒法拒絕的。
畢竟,留在首都,還有一個家,對於鄉下來的人來說,這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顧寧聽完,着實是有些喫驚。
“留在許家?”
“對,留在許家,顧瑤有的一切,你都會有,甚至,我還能讓你改成姓許。”
在許衛東看來。
這對於顧寧來說,是無上恩賜。
對的,就是無聲恩賜。
顧寧聽完,笑出聲,“改姓許?”
“青天白日的,你沒做夢吧?”
當她稀罕姓許?
要知道,安老爺子後面找了她好多次,想要她改回安姓,她都不樂意。
許衛東憑什麼認爲,她會改成姓許?
這不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你——”
許衛東被笑得惱羞成怒,他以爲是自己的條件開的不夠好。
“你回許家,我給你置辦首都戶口。”
顧寧看着他,不說話。
“以後,許家的繼承權,我分你四分之一。”
這話一落。
在場的衆人都跟着一驚。
許衛東是孃家的媳婦,回來聽到這話,更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衛東,你瘋了不成?”
許家現在逐漸沒落不說,自家的生活都艱難。
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後能得到的東西都不多。
自家男人,還要把家產分給對方。
這簡直是有病嗎?
“不是,媳婦,你聽我解釋。”
許衛東想要跟自家媳婦解釋。
但是,對方卻打斷了他。
“你別說話。”
說完,她走到顧寧面前,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在顧瑤臉上停留片刻。
半晌後。
她一臉厭惡地說道,“顧瑤,你把你窮親戚也弄過來了?”
當初,許衛東要把顧瑤接回來的時候,她就不同意。
家裏不止有大閨女,還有個生病的小兒子。
幹嘛還要遠房的親戚接過來?
這不是給家裏增加負擔嗎?
這話一落。
顧瑤下意識地去看顧寧,接着,解釋了一句,“舅媽,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是那樣的?
她卻不肯說了。
在許舅媽的眼裏,就是顧瑤把窮親戚給弄過來了。
她極爲厭惡從包裏面拿了兩張大團結出來,就那樣遞到顧寧面前。
頤指氣使。
“錢給你了,趕緊走。”
在場的衆人,被許舅媽這動作,給弄得驚呆了。
不是,警察還在旁邊站着呢,她沒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