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則可以用劍鞘來形容。
鋒利的劍一下子被柔和的劍鞘給包裹了。
相得益彰。
鄭清然忍不住感嘆道,“你們真般配。”
明明是來了三個人的,而且還是一位男同志,兩位女同志。
但是,他就是能看出來,這位男同志和剛報道的女學生是一對。
怎麼說呢。
每次,這位男同志看着女學生的時候,犀利的眼神都跟着柔和起來。
愛一個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聽到鄭清然這話,周致遠難得把目光注視了對方片刻。
他很少這般看人的,因爲別人對他說過一句話,他這般看人,會讓對方很有壓力。
所以,除了相熟的人,還有愛人顧寧之外。
他很少和人對視。
“你眼光很好。”
周致遠誇對方。
鄭清然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這麼一個誇獎。
他意外了下,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
反正,在他的眼裏,對方不是個簡單的人就是了。
一路上。
雙方很快就相互熟悉了。
只是。
鄭清然在聽到顧寧的名字的時候,愣了下,“顧寧?”
“你是安州市的顧寧嗎?”
說實話,之前對方在填寫名字的時候,是他的組員安排的。
他還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名字。
顧寧也愣了,她之前是填寫了名字,並沒有寫自己來自安州市。
更何況,她也不是名人。
對方怎麼知道,她是安州市顧寧?
隨着,鄭清然這話一說,周致遠和方靈鵑都跟着看了過來。
尤其是,周致遠之前看對方的目光,還帶着幾分誇讚,這會已經能隱約看出,幾分警惕了。
鄭清然苦笑了下,“別這麼看着我,我壓力大。”
“我之所以知道顧寧,是因爲我父親。”
“我父親老師有一位孫女叫顧寧,說是考到了清大,要來學校報道。”
這也是,本不該他來接待新生的,他爲什麼會在這裏出現了。
父親等了好幾天沒等到人,便打算自己去接人的。
但是,和自己老師溝通了以後,才知道對方的孫女,住到朋友家了。
暫時不用接待。
父親不放心,這才把自己趕到這裏,讓自己一個大三的學生,來給新生接待。
只是,鄭清然等了好幾天,也沒能等到人。
卻沒想到,都快結束了。
終於看到了一個名字,叫顧寧的。
這真的只能說是巧合了。
顧寧愣了下,恍然大悟,“你父親是鄭老師?”
就是爺爺口中說的那個學生。
“對。”
“是不是還和你說了,我們家在清大家屬院住着,二零三。”
這一對,就徹底對上了。
顧寧點頭,也忍不住感慨,“真巧。”
她來的路上,還買了禮品,打算報道結束,去拜訪下對方的。
哪裏料到,在這裏就已經和對方的兒子碰面了。
“我也覺得。”
眼看着他們兩人相談甚歡。
旁邊的方靈鵑下意識地去看周致遠,看到對方面無表情。
她也摸不準對方喫醋了沒。
這表情,實在是看不懂啊。
主要是周致遠那表情,一般人也琢磨不透。
想到這裏。
怕顧寧別忘記了,自己對象還在這裏。
她當即擡起胳膊肘,撞了下顧寧。
“還不去宿舍啊?”
這話一落。
顧寧一拍腦門,“走吧。”
“現在去。”
鄭清然點了點頭,接着一路,顧寧算是發現了。
很明顯。
對方對周致遠的興趣很大。
當意識到這點後。
顧寧的目光有些詭異,當然,察覺到這點的不止是顧寧。
旁邊的方靈鵑和周致遠也察覺到了。
他們都覺得奇怪。
甚至,周致遠的目光已經帶着警惕了。
鄭清然苦澀道,“我——”
“我當初想參軍來着,後面我爸不同意。”
他發小去了,原本他和發小是約定好的。
一起去參軍,保家衛國的。
結果,發小去當兵了,而他的檔案,被他父親臨時找關係給撤了下來。
理由就是,鄭家就他一個孩子。
實在是承擔不起,失獨的風險。
後來。
鄭清然看着父母,還有爺爺奶奶,都是老淚縱橫。
他到底是妥協了,參加了高考,也順利的考到了清大。
只是,午夜夢迴的時候,也會想起來,當年和發小一起立過的誓言。
如今。
兩人各奔東西。
所以,他纔會看到周致遠後,有這麼大的感慨。
甚至,連話題,都恨不得全部圍繞周致遠來。
他太想知道,自己的發小,如今過的怎麼樣了。
說起來,他們四五年的時間,才只見了一面。
而那一面,他能從對方身上看到,和麪前這個男人一樣的氣勢。
只是,發小身上的氣勢,還太過稚嫩。
面前這個男人,已經老練到獨當一面,或者說,更直白點來看。
就是上位者的氣勢。
不怒自威。
聽完鄭清然的解釋。
顧寧他們恍然大悟。
周致遠甚至,還主動問了一句,“他有說自己在哪裏當兵嗎?”
鄭清然搖頭,又點頭,“當初才參軍的時候,說是去邊疆兵團,但是在後面,我往那邊寄信過好幾次,都沒有動靜。”
“我打聽過,對方不在那裏了。”
至於,去了哪裏,他也不知道了。
因爲,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
“他家人有收到過消息嗎?”
這個消息,不止是活着的消息,還包括犧牲的消息。
這話一問。
鄭清然茫然,“我去他家問過幾次,他們都說他消失了。”
這纔是最重要的。
生死不知。
聽到這話,周致遠沉思,“那就是特殊部隊了,這種你不知道爲妙。”
有些部隊的消息,確實不爲外人所知。
也不能讓外人知道。
聽到這。
鄭清然徒然鬆了一口氣,“那就行。”
只要還活着就好。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擔心,對方如果真的出事,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害了他。
要不是當初的一句誓言。
對方也不會去當兵。
而對方去了,他卻留在首都,過着安逸的生活。
對方卻犧牲。
這是鄭清然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似乎看出的他的慶幸。
周致遠想了下,“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就幫他照顧下家人好了。”
對於在部隊,無法回家的人來說。
他們心裏最牽掛的莫過於是千里之外的家人了。
如果有人能幫助照看一些。
那些在部隊的人,也會心裏舒坦一些。
“我會的。”
鄭清然很認真地回答。
他沒說的是,這麼些年,也一直照着這個去做的。
“嗯——”
接過了這茬後,周致遠似乎就不說話了。
而他們也到了女生寢室的樓下。
“我就不上去了,你們上去吧。”
鄭清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