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只能看到小女孩鼓鼓的腮幫子和那雙瞪的圓溜溜的眼睛。
分外靈動。
次日清早，幾人早早趕到鎮上，將攤位擺好。
旁邊賣豆漿的老闆瞧見了，以爲是跟自己搶客人的，臉色變得不太好。
直到看見夏檸檸這邊客人也就一兩個的時候，他臉色才緩和了些。
“要不讓爹去招招客人吧，就跟三伯一樣。”宋沫兒提議道。
昨天的法子又快又好，一桶豆腐花很快就賣完了。
宋甜甜眼珠子軲轆一轉：“要不咱搞試喫吧？”
“試喫，啥是試喫？”宋沫兒好奇的睜大眼睛。
宋大江也是一臉疑惑。
“就是放幾個小碗，然後寫上幾個字，就寫免費試喫，到時候二伯再喊幾嗓子，肯定會有人來試試的。”
宋甜甜伸出小手比劃着。
從旁邊拿出毛筆，宋甜甜寫了倆“試喫”歪歪扭扭的，宋沫兒瞧見了，忍俊不禁笑道：“妹妹這字有些像畫兒。”
那就是醜，宋甜甜在心裏說道。
她將筆遞給顧亦，挑挑眉，“你字好，你去寫，我字兒不好看。”
“我教你。”顧亦輕聲說了一句。
俯身將攥着筆的一頭塞到宋甜甜手裏面，然後一筆一劃帶着她很是端正的寫下“試喫”，再寫下“免費”兩個字。
宋甜甜的掌心冒出了汗，小臉兒也紅撲撲的，不敢去看顧亦。
這小孩怎麼這麼能撩？
想她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新女性，活的歲數加起來都快三十多歲了，還能被一小孩子撩到，真是奇恥大辱！
宋沫兒瞅了瞅上面的字兒，歪了歪腦袋。
“昨兒也是寫招牌，一個客人都沒有。”
“今兒這招牌可不一般。”
宋甜甜眨了兩下眼睛，“不過光是招牌也不夠，還需要二伯費一點氣力。”
“我力氣最多了！”
宋大江說。
“不是使的力氣，是嘴上說說的力氣，二伯就朝着路過的人喊幾聲賣豆腐花，免費試喫就行了。”宋甜甜有板有眼說道。
讓一個粗獷漢子去喊這些話，宋大江撓撓頭，黑紅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意。
“這太丟人了。”
“我聲音小，我們這兒除了大伯，誰也喊不出來。”宋甜甜鼓勵道。
最後宋沫兒實在看不過去，妹妹年紀小，爹爹不成氣候，那顧亦也是悶葫蘆。
她只好仰着脖子喊了兩句，“豆腐花，免費試喫，不要錢！”
有幾個路過買菜的嬸兒一聽到免費，眼睛都直了，急忙衝過來嚷話說，“真的免費喫，不要錢？”
宋甜甜遞過一個碗：“嬸兒，真的不要錢，不信你嚐嚐，咱們三個小孩還能騙你不成？”
買菜的嬸子看到那豆腐花白嫩嫩的，看上去就美味的緊，上面還綴了點小米辣，配上爽口的醬汁，五彩繽紛的，沒忍住嚥了咽口水。
“行，我嘗一口。”
宋甜甜沒敢多舀，就舀過去一小勺，旁邊宋沫兒學的快，也依葫蘆畫瓢，送了一碗給另外一個嬸兒。
“這豆腐花味道不錯，能帶走嗎？我買點帶回去給我孫兒孫女嚐嚐。”
“能的，嬸兒，就是要自家的碗纔行。”
一個白玉碗都能一文錢呢。
纔不到一會兒，就賣出了好幾碗豆花，宋沫兒崇拜的看着妹妹。
“妹妹，你的法子真不錯。”
宋甜甜看了眼她只做了一遍，就能做的很好的宋沫兒，也誇讚說：“姐姐才叫真聰明，我只示範了一遍，姐姐就什麼都能做好了。”
宋沫兒低下頭，小臉粉嫩嫩的露出一抹羞澀。
半個時辰後，宋沫兒的嗓子喊的有些啞，客人卻多了起來。
宋大江有些於心不忍，倒了杯茶遞給閨女，隨後自己鼓着氣兒，上去叫喊了兩聲。
宋大江人壯聲音也足，對面酒樓的人都能聽見下面的“賣豆腐花咯，好喫不貴，免費試喫的豆腐花咯！”
村裏人都愛貪小便宜，城裏人也一樣。
一聽到免費蜂擁而上，覺得好喫，就會買一碗帶走。
但隨着客人越來越多，就會出現一兩個奇葩客人，就比如那個嬸兒。
臉上有一顆痣，人也長的一臉兇相，宋沫兒看到時，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那嬸兒就說：“來碗豆腐花。”
宋沫兒送過去了，她喫完之後砸了砸嘴，又遞過去，“再來一碗！”
宋沫兒依舊照做，等喝完第三碗的時候，那嬸兒滿足的揉了揉肚子，提着菜籃子就要走。
宋沫兒急了，嘴裏喊着：“嬸兒，你還沒給錢呢！”
嬸兒停下腳步，轉頭瞪了一眼宋沫兒，尖銳的嗓音冒了出來：“你們不是免費喫嗎？怎麼，到我這裏就不免費了？我看你們就是存心和我作對！”
“可是人家也只喝了一點。”宋沫兒縮了縮脖子，不敢大聲說話。
嬸兒一見旁邊有人圍了上來，小聲在旁議論，還說她什麼尖酸刻薄，一時間就來氣。
“不就是一碗破豆腐花嗎？有什麼好稀罕的！”
她擡手狠狠推了一把宋沫兒，“小丫頭片子，你可別強買強賣，做那些黑心的攤主，不要錢，我喫幾碗怎麼了？！”
聞見動靜聲，宋甜甜急忙看過去。
不等她上前，宋大江已經心疼的扶起閨女，宋沫兒紅着眼眶，掌心破了點皮。
宋甜甜腦筋很快週轉了一下，上去指着嬸兒說，“嬸兒，你喫東西不付錢也就算了，欺負我姐姐做什麼？”
“你這人真是好不講道理，怎麼能欺負一個孩子了？”周圍傳來附和聲陣陣。
嬸兒臉上無光，擡手就要去打宋甜甜，卻被宋大江截住。
他板着臉看着鬧事的嬸兒，隨手從地上拿起一顆石子，直接捏碎。
嬸兒嚇得話也說不出來，腿直抖。
“給我們家孩子道歉！”
嬸兒看了一眼高大的宋大江，顫着聲說：“對……對不起！”
然後低着頭，就想趕緊離開。
宋沫兒忍着疼，說：“你別走，還有錢，錢你得付了呀！”
嬸兒付完錢後，這事纔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