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金魚衚衕那套房子的兩間南廂房單獨拿出來辦了張房契寫了辛歲歲的名字。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這個跟金鎖的價值差不多。
可辛歲歲卻十分清楚將來這樣這兩間鋪面升值潛力有多大,可以說就算她身無分文,將來靠着這兩間鋪子也可以衣食無憂了。
而丹丹也暫停了玫瑰皁的生意,同時把這件事通知了其他人。
其中反應最大的是顧景元,他現在就靠着這條路子掙錢補貼家用,一旦沒了這項收入,靠着家裏剩下的幾百塊存款,才能撐多久?
就連其他人也是一臉的失望,尤其是翠翠,她這倆月連做肥皂帶私下裏售賣,好不容易攢下了幾十塊錢。
她還尋思一直這麼幹下去,等大學畢業就能給自己買個小單間呢,沒想到這發財的路子一下要斷了。
看到大家一臉沮喪,丹丹想了想,明年就正式開放了,也許年底就有消息,到時候再做也來得及。
她把自己的猜想跟大家說了:“大家也彆氣餒,好好想想之前下鄉的時候咱們是不是以爲這輩子都回不了大城市了,誰能想到我們還能考大學呢?這個做生意也是這樣,現在不允許不代表以後永遠不允許。說不定過兩年上頭就會全面放開讓我們所以買賣呢……”
“我覺得丹丹說的對。”徐寧最先呼應,主要是最近顧景元鬧的陣勢有點大,她看着都覺得心裏發慌。
向素華也點點頭:“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丹丹就說了讓咱們小心謹慎一些,咱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還是以學業爲重。”
“對,學業爲重。”
顧景元嘆了口氣,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頭的大門被拍的哐當哐當直響。
丹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一下衝到院子裏,沒有急着去開門,而是仔細聽着外頭的動靜。
“怎麼沒人開門,你確定她們在家嗎?”
“確定,我親眼瞧見好些人進去的,有男有女的,這大白天的還把大門鎖上了,肯定沒幹好事……”
這聲音聽着有點耳熟。
丹丹走過去,“哐”的一下把門栓拿開:“什麼叫沒幹好事?說話可是要負責的。”
說完看了眼對方,冷笑着抱起胳膊:“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你呀,怎麼,上次想來搶我家房子沒佔到便宜,今天帶幫手來了?”
帶頭的男人正是原房東家的外甥。
早知道買這房子會有這麼多麻煩,丹丹說不定早就打退堂鼓了,她買金魚衚衕的房子都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房東外甥被她堵的半天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才指着她的鼻子說:“你,你少在這裏瞎顯擺,你對象不在家,你一個女的整天帶那麼些男男女女的來家裏,誰知道做的什麼勾……”
“啪”的一聲,丹丹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她這一下幾乎用盡了全力,打的那人差點摔倒在地。
“你早上喝了糞坑裏的水嗎?嘴巴那麼臭!”丹丹氣勢洶洶:“偉人說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們好端端的同學聚會到你嘴裏怎麼就成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旁邊一個穿着工農裝留着中分頭的眼鏡男裝模作樣的攔了一下:“哎,這位同志,有什麼話可以慢慢說嘛,你怎麼上來就打人呢……”
眼鏡男沒想到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哎哎哎,你這是幹什麼?誰是來搶房子的?我們是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有人亂搞男女關係,所以才……”
一聽這話,顧景元給氣笑了。
這種消息要是傳了出去,他顧大少還要不要面子了。
這是哪裏鑽出來的小混混,張口就要往人身上潑髒水?
髒水?
他眼尖的看到放在廁所門口的污水桶,一把就提起來往眼鏡男身上潑了過去:“哪裏來的毛賊,搶東西不成還壞人名聲!”
“你,你,你敢潑我?”眼鏡男被氣壞了,伸手往後一招:“兄弟們,把這個違法作亂的壞分子給我抓起來……”
“你敢,你知道小爺是誰嗎?”顧景元惡狠狠的喊道。
眼鏡男陰冷一笑:“你不就是顧家的嗎?你家老爺子我都沒放在眼裏,別說你了!”
聽了這話,丹丹心裏直呼:糟了!
這人不會就是辛寧說的那個吧。
她拽了一把顧景元的胳膊:“今天這事跟你們沒關係,他們是衝我來的,你趕緊帶大家走。”
“我不走。”顧景元也看出這些人是來者不善了,連他爺爺都沒放在眼裏,這後頭……
剛纔被丹丹甩了巴掌的那個房東外甥,舉着胳膊就打了過來:“還說你們沒關係,看這黏糊勁,我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眼鏡男正在擦自己頭上的水,見狀也推波助瀾的喊:“大家都給我上,打死這些……”
突然一聲暴喝想了起來:“我看誰敢亂動!”
眼鏡男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的衚衕口,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全副武裝的警衛員。
這人是誰?
丹丹開始也愣了一下,片刻後她臉上突然一陣狂喜,跳着就往來人的方向奔了過去:“舅舅,你怎麼來了?”
舅舅?
顧景元看了看對方身上的軍銜,貌似跟自家老爺子同級,可自家那位已經退休遠離了權利中心。眼前這位明顯還在壯年,日後未必沒有希望更進一步。
以前只知道沈丹丹的舅舅是當兵的,沒想到級別這麼高。
陳安東看着越來越肖似妹妹的外甥女,眼神裏一片複雜:“一晃眼,你都從小孩子長成孩子他媽了。”
“舅舅不也做爺爺好幾年了嗎?”丹丹抿嘴笑:“不過上次給您寫信的時候您半句也沒提來京的事,怎麼這會突的來了?是來出差嗎?”
“不是出差,我被調到京城來了。一是走得急,二來也想給你個驚喜……”
陳安東說到一半,眯着眼看了下遠處的眼鏡男:“沒想到,一來就成了驚嚇呀。”
說到這個,丹丹一臉委屈:“舅舅,幸虧你來了,我都不認識這個人。”
說着指了指房東的外甥:“那人之前來家裏想搶我的房子來着,估計這些人也是跟他一夥的。”
眼鏡男好懸沒被氣出內傷:老子連王府都不樂意住,稀罕你這小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