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之人,見沒有回報,哪裏肯爲一個死人辦事?這錦盒不值錢,這一縷頭髮更不值錢了!
那南翼國的別月山莊,她似乎沒什麼印象,如此不出名,也可見只是一般的小山莊,沒有多少富貴。
送一件不值錢的地方千里迢迢去南翼國,還沒有回報,哪個傻子會爲他做這種事情?
除非真有心性真誠耿直之人,會憐他已是骷髏,願意幫他一次。
凰北月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輕聲道:“果然是機關算盡,到最後一刻也要算計好一切,若是貪圖利益之輩,必不會幫你,那也得不到你的好處了。”
“我雖然不是你希望真誠善良之人,不過,看在萬獸無疆的份,幫你一次好了,願你黃泉之路,安息吧。”
凰北月擡起手,想將他身的大氅拉好,卻不小心被他斷掉的那一截指骨在手心裏劃了一下。
她喫痛縮回手來,手心裏一滴血卻滴下去,落在他盤起的腿骨。
凰北月皺起眉,暗道一聲真倒黴!
瞥眼之間,卻忽然怔住了…….
那滴落在那個人腿骨的血,正在慢慢地和他的骨頭相溶,慢慢地滲透進去!
清澈的眸子瞬間睜大,瑩瑩的光芒被髮光石映得宛如水波一樣。
溶血入骨……
怎麼可能?
凰北月不是惠長公主和南翼國皇的骨肉嗎?
爲何她的血能滲入這飄零之人的骨頭裏?
閉眼睛,腦海之閃過無數畫面。
怪不得當年那個人會將魘封印在她身體,他所創造的黑水禁牢,必定也要至親之人的血液才能發揮威力,鎖住魘。
當初和萬獸無疆的滴血認主的時候,靈尊嘴角邊露出的那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她也能慢慢明白了。
萬獸無疆不是任何人的血都能滴血認主的,也勢必要那個人的血脈。
靈尊當初看到她的血溶入萬獸無疆,已經確定她不是惠長公主和皇的孩子,而是那個人的。
這個謎團解開,她卻一點兒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心只有無限的悵然和遺憾。
想到玄蛇陰後看見她時的神態和舉動,她說的話也清晰地在腦子裏迴響。
………………..
十七年前,北曜國的明月如此悽美,你們,你們竟然…….
……………….
十七年前,不正是凰北月出生的時候嗎?北曜國的明月之夜,惠長公主和那個人一度春風,大概誰也沒有想到會有個孩子吧。
惠長公主爲她取名‘北月’,是不是說明她心裏其實知道凰北月不是她親弟弟的孩子,而是那個人的。
可憐的皇帝封她‘北月郡主’,卻不知道這個封號對他來說其實是個莫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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