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眸微凝,無愧於人?卻愧疚於陸羽…他這話,到底該怎麼圓呢?
有那麼點尷尬呀!
當然,曹操如何會不知曉,如今他頭風痊癒,與方纔的頭痛欲裂,奄奄一息…形式上已經截然不同了。
現如今,揭露出“羽兒”的身份,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且不提毫無鋪墊下,羽兒能不能接受?
單單丁夫人那邊,丁氏一族那邊,還有…這千年傳下的規矩,都是障礙。
更有甚者…
他曹操把“羽兒的身“”講出來倒是沒什麼,可羽兒…或許就真的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保不齊,漢庭還會以此大做文章!
這…
越是深入的想,曹操的臉色越是複雜。
“曹司空…”
陸羽還在問…
畢竟這事兒,他挺好奇的,老曹到底做了啥對不起他的事呀?總不至於…暗中把昭姬姐給…
咳咳…
不敢想象,也不能夠啊…
如果是這樣,陸羽一定要把老曹的腦袋給擰下來!這不能忍哪!
恰恰,他這話還沒脫口,荀彧當先道:“曹司空,荀某這有一軍機要務、機密至極,需稟報給曹司空。”
荀彧一邊說話,一邊眨巴着眼睛…像是在給曹操使眼色,這是要“借一步說話”!
曹操不明所以…
可這種時候,正好轉移下陸羽的注意力,借一步說話也好,至少…能多權衡下,羽兒的身份,到底要不要說,該不該說!
“既是軍機要事,那就不能耽擱…”
這話脫口…
臥房中其他人會意,均是拱手告辭。
曹操則吩咐道:“爾等且去正堂…待我與荀令君商議過後,咱們正堂議事!”
“喏!”包括陸羽在內的一干人等答應一聲,紛紛退出了此間閣宇。
倒是荀攸,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曹操一眼,又看了叔父荀彧一眼,他似乎…一下子就懂了叔父要說些什麼。。
…
…
冀州,鄴城。
一間再普通不過的酒肆。
司馬懿步入正門,坐於一張桌案前。
“小二!”
一身吆喝,司馬懿把手指放在了桌案上不斷的敲打,而過得片刻,一跑堂的小二快步跑來。
“爺?要些什麼?”
“一斤黃酒,三兩狗肉,三兩羊肉,三兩鹿肉!酒要燒熟的,肉要涼的!包起來,我趕路!”
司馬懿脫口道。
話音剛落…
小二一怔,緊接着連忙反問道:“爺,這麼多,您這是喫幾頓哪!”
“今天一頓,明天一頓,後天自有人擺宴請我喫!”司馬懿眼眸眯起,笑着回道。
“得嘞…”
這小二吆喝一聲就去準備,他轉身時…刻意的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司馬懿的話接踵而出。
——“小二,你說今天會下雨麼?”
一邊問話,司馬懿一邊把頭望向天…
小二眼珠子一定,轉過身堆笑着回道:“今天不下,明天下!”
說着,一溜煙兒就往後廚去了,不過時,司馬懿要的盤纏已經準備好了,均抱了起來,司馬懿很闊綽的留下了半袋銅錢,就出了這酒肆大門,揚長而去。
…這次是去的後門。
“哐!”
“哐哐!哐!”
有節奏的敲了三下門…
門內傳出一道沙啞的聲音。
——“天時暑熱,客官是想來嚐嚐咱家的清茶嘛?”
——“晨早流流,食碗青粥就好,何須茶?”
司馬懿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這是暗號,是陸總長特地交代的…
陸總長爲了確保…各地細作安全、高效的探明情報,特地編了一大堆複雜的“接頭暗號”,憑藉這些,可以很輕易的分清敵人與戰友!
司馬懿的話音落下…
“哐”的一聲,酒肆的後門推開,一名帶着風帽的黑衣男人探出頭來,他上下仔細打量起司馬懿來,口中悄聲問道。
“南邊來的?”
“正是!”
聽到了肯定的答覆,這風帽男人左右環望,確定附近沒人後,這才一把將司馬懿拉進了酒肆中!
…
不出司馬懿的預料…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酒肆,在地下酒窖中,有一道暗門,打開暗門,其中便是一間密室。
此時…
酒肆掌櫃領着司馬懿進入其中。
司馬懿注意到,密室內的一張桌案旁圍了五、六個男人,有的身着儒袍,有的一副屠夫的模樣,更有哈着腰頭頂着一個龜公帽,更有甚者…一位男子,腰間別的刀,似是…當地的官兵!
司馬懿眼眸微微的凝起,心裏嘀咕着,這些就是陸總長派遣在冀州的細作吧!
的確…如司馬懿預料的那般。
這些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男人均向曹營傳遞出無數情報。
可…
“細作”的話,倒是不完全!
因爲,包括這酒肆掌櫃在內,這些人早些年都受到過“隱麟”的指點,從那黃巾鬧得最兇猛的北海國逃出,逃入這相對安逸的冀州鄴城。
同村人枉死北海,而他們,僥倖…撿了一條性命。
後來聽說隱麟在曹營,他們便毛遂自薦提出要爲曹營輸送冀州鄴城處的情報!
細細算來,也有兩年了吧,均是忠誠、可靠之人。
倒是司馬懿,他一身黑袍,穿着斗篷,頭戴斗笠,顯得異常的神祕。
他行至諸人面前,拱手道。
“在下太學生司馬懿,見過各位前輩。”
“你便是陸司徒派來的司馬仲達?是麼?”酒肆掌櫃開口道。
“正是。”司馬懿點了點頭…
這些人絲毫不懷疑,他們此前也受到過陸羽寄來的信箋,知道會有這麼一位“客人”,同樣的,他們也知道這位“客人”的任務。
再加上暗號完全能對上,確保萬無一失。
“有關許攸、許家的情報,我等能探查出來的都在桌案上,司馬公子不妨細細看看,有什麼疑問…我等都在此間,可以隨時爲你解答!”
做此收集情報的工作,大家都習慣了不說廢話,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