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液體，將黑球完全裝滿。
整顆黑球之上的光澤不復存在！
“怎……怎麼回事？這球，怎麼突然變樣了？？”有一人盯着眼前的黑球，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自從天尊閉關之後，他們就一直都在這裏守護這個黑球。
這麼多年來，還從未見過黑球如此模樣過……
身側衆人，全都不敢置信地望着黑球。
老者也眸子狠狠地一個收縮。
他貼近了黑球，想要仔細地觀察着什麼。
卻在那一刻，臉色煞白。
“不好！！”
他擡起掌來，想要將力量覆在黑球之上。
但，根本不等他出手。
黑球之內翻滾的那陣陣奇怪的氣息，已是抵達到了極致……
隨後……
咔嚓——
咔嚓——
他們中央的那顆黑球，表層卻是生生地裂開了幾道裂痕。
原本晶瑩剔透的東西，卻在此刻，剎那之間劃分爲好幾瓣兒。
整個黑球上的光澤不復存在，儼如一個死物一般！！
周遭的所有的人，全都一臉煞白，表情全是驚恐。
他們連續往後退去數步。
所有的人全都面如死灰……
“它……它破了……”
“完蛋了，天尊要責罰了……天尊要責罰了……”
幾個人嚇得失聲低喊。
有人更是憤怒地盯着之前那作出決策的老者。
“都是你，是你提出這個餿主意，在黑暗河流上搭建橋樑！”
“現在好了吧？這黑球破了……天尊一定會問責的！該死，天尊肯定會問責！！”
老者垂着眼，仔細地望着黑球，彷彿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身後幾個人，卻早已控制不住，匆匆往外衝去。
“我們現在就去彙報天尊，現在就去向天尊請罪！”
……
黑暗河流乾涸。
整個三重天上，亦是驚雷陣陣。
這一夜，偌大的三重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彷彿將這一年來聚集的雨水，全都在這一刻全都落了下來了。
黑暗河流已乾涸。
月輕塵跟寧姨在黑暗河流的這邊，四下搜尋了許久，試圖將所有的魔炎獸全都找出。
卻都再不曾找到別的一隻。
“它們不可能還有留在這裏的，畢竟難得有離開的機會，它們定是第一時間就想衝過河流，去往對岸……”
寧姨跟隨在月輕塵身後，搜尋良久後，再一聲嘆息——
“可惜啊……這麼多年來，它們固然被困在此處，但過得倒也算快活。只怪它們太貪，還妄想吞噬人類，主宰三重天，最後落得如此的下場。”
月輕塵走在前方，掌中的滅天鞭，已忍不住地越握越緊。
極北之地，四處都是黑暗一片，不見半點日光，好似他們到現在不過只才過了一晚不到。
但月輕塵卻清楚，從她抵達黑暗河流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來，她的體力儼然也已經透支到了極限。
這會兒，也終於得以好好地喘口氣。
她尋了個矮石坡靠坐了下來，仔細地梳理着今夜所接收到的一切消息。
整顆心臟，不覺都是提着的。
“寧姨，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月輕塵轉頭，則是詢問。
“只記得九天天尊？”月輕塵又言。
她不想戳寧姨的傷心事。
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須要確認一下。
或許是有了月輕塵之前的勸誡，再提到九天天尊時，寧姨的情緒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地激動了。
她變得稍稍地平靜了些許。
淡淡地點頭道：“是的，我雖然不記得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對他的仇恨，是刻在靈魂深處的。”
“縱然我灰飛煙滅，只要有一縷魂魄尚存，我都不會忘記他……”
寧姨抿着脣。
她想，一定是當初自己還有記憶的時候，恨毒了九天天尊。
以至於，她自己願意將他刻印在自己的靈魂之中。
寧姨的聲音，隨着輕風，一點點地落在了月輕塵的周身，迴盪在了月輕塵的心頭。
“九天天尊……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月輕塵擡着頭，眼神彷彿變得有些空曠，望着前方。
“他對血凰族金鳳族痛下殺手，又將你一個女人逼迫到如此境地……那麼，是否當年，他的兒子出事，他也都知道甚至參與了？”
月輕塵眸光越來越緊。
魔炎獸說，九天之人將下方的一切全都掌握在手中。
九天默認了血凰這麼多年來所經受的一切。
對付一個種族都尚且如此。
那麼，當年龍大被凌虐成那般模樣……
被凌素雪挖去禁錮，挖去鱗片。
是否……
九天天尊也將這一切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畢竟……
當年的凌素雪只是一個小姑娘，就算她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做到這一步。
想到這裏，月輕塵不由得再狠狠倒吸了口氣，背後也生出了些許寒芒。
當日澤遠尊者在這裏，並不曾多說。
但是，月輕塵還是清楚地看到了澤遠尊者眼底時不時地閃爍出的些許憐惜。
現在，月輕塵或許知道那憐惜是從何而來了。
“小丫頭，在想什麼？”寧姨從一旁踏來，跟月輕塵一起靠坐在了石頭上，“方纔我那壺酒還沒喝完，要不然，咱再喝上兩口？”
月輕塵沒有心思喝酒，搖了搖頭。
“寧姨，我先歇會兒，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捋一捋。”
寧姨看着月輕塵，伸出手去，悄然替月輕塵拂過了散落在跟前的髮絲。
這會兒，她望着月輕塵，只覺在看自己的女兒一樣。
潛意識的深處，她知道自己，從前應當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只是後來，死了……
“寧姨，你說，天底下的父母，會有人要殺害自己的孩子嗎？”月輕塵轉頭來，突然看着寧姨，忍不住地聲詢問着。
寧姨一頓。
不知道月輕塵此話的意思。
片刻之後，她卻是淡淡地搖頭。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孩子，她的眼神不覺之間變得有些痛苦。
她的聲音聽着越發地沙啞了。
“不會。”
“天底下的父母，每一個應該都是極力地要拼了命地去保護自己的孩子的，不會有人那麼喪心病狂……畢竟，虎毒都不食子的。”
月輕塵忍不住低聲再嘆。
“是啊，虎毒都不食子，可是，天尊還是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殺手。”
寧姨的心臟悄然一個牽動。
“你說什麼？他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