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珍珠藏好後,便屁顛屁顛地跳下牀,用意念問道【小可愛,你在哪兒?】
【嗚嗚嗚,白慕辰要把我剁了!小仙子,救命啊!】
白慕辰?辰哥哥?
辰哥哥爲什麼要把它剁了?白漓漓小跑着來到書房,果真看到白慕辰將小白蛇關在密密麻麻的籠子裏吊了起來。
而白慕辰則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柄劍。
“辰哥哥!”白漓漓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白慕辰。
白慕辰瞥了一眼白漓漓,淡定地說道:“嗯。”
“辰哥哥,爲什麼要把小可愛抓起來呀?”白漓漓踩着小碎步來到白慕辰身邊,雙手扶着椅子,嘟着嘴不解地問。
小可愛?白慕辰擰眉,擡眸看向籠子裏的小白蛇,這蛇哪裏可愛了?
“你可記得,昨夜我告訴你,夢見一個小仙子,給我療傷一事?”白慕辰問道。
白漓漓心頭一驚,點點頭。
“今日醒來,背後的傷口,果真好了。”白慕辰看向站在他身邊的白漓漓。
白漓漓嚥了咽口水,道:“許是……許是王太醫的藥十分管用……”
“你相信,有一種藥,可以讓裂開的傷口,一夜之間痊癒,沒有半分痕跡嗎?”白慕辰問。
白漓漓有些緊張地絞着袖子,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細語地說:“漓漓見識短淺,不知道是否有這種神藥。”
“我思來想去,覺得此事極爲玄妙,自從這小蛇來了將軍府後,我便感覺有些怪異。昨日在國公府,你也看了一出《白蛇傳》的皮影戲,這白蛇可以化作人形,爲人治病。”白慕辰說着,將目光移向吊在半空的小白蛇。
那凌冽的目光嚇得小白蛇瑟瑟發抖。
【小仙子,你瞧見了沒,他這是要剁了我,嚶嚶嚶!】
白漓漓說道:“辰哥哥,哪、哪有蛇會變成人的……再、再說,若是它當真救了辰哥哥,辰哥哥怎麼能恩將仇報,將它、將它剁了呢?”
“剁了?”白慕辰意味深長地看着白漓漓。
他何時在白漓漓面前說過,要剁了那條蛇?
他只是威脅了一下那條小白蛇,說若是不乖,就剁了他。
怎麼,這小白蛇還會告狀呢?
“辰哥哥不是、不是要剁了它嗎?”白漓漓淚眼汪汪地看着白慕辰。
瞧着她這目光如水的模樣,白慕辰也不忍逗她,便說道:“我並沒有說要剁了它。”
“那、那辰哥哥把他吊起來做什麼……”白漓漓鼻子一皺,帶着哭腔問道。
“我打算,找個和尚,把它收了,送到佛塔裏供起來。”白慕辰說道。
【嗷嗷,小仙子救命,人家纔不要去寺廟!不可以讓和尚來超度人家呀!人家還這麼小,嗚嗚嗚嗚!】
小白蛇着急地在籠子裏轉圈圈。
“不,不可以呀。”白漓漓着急得都結巴了。
“爲什麼?”白慕辰問。
“它、它只是一條普通的小蛇而已呀。”白漓漓解釋道。
“不,它會治病,我背部的傷口,就是它治好的。”白慕辰一本正經地說。
“是它。”
“不是!”
“是它。”
“不是它!”
“不是它是誰?”
“是我!”白漓漓臉頰紅彤彤,脫口而出。
這話一出,白慕辰便不再與她爭執,他饒有深意地盯着白漓漓,嘆了口氣,道:“你這樣實誠,我該怎麼辦好呢?”
白漓漓捂着嘴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白慕辰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還未回過神來,便被白慕辰拉着小手,離開了書房。
小白蛇不停地轉圈圈。
【把人家放下來呀,人家還吊着呢,嚶嚶嚶……】
白慕辰將白漓漓拉到寢房,遞給她一卷《異說》,指着“鮫人”那一段給她看。
白漓漓看着那些文字,越看越膽戰心驚。
裏面描寫的鮫人淚能成珍珠,被人捕獲後獻給皇室,一生都在替王者治病,日夜啼哭,僅三四年便被折磨致死,死後被熬製成油,製作長明燈。
好、好可憐!白漓漓眼裏帶着恐慌,擡起頭看向白慕辰。
辰哥哥這是要把她煮了嗎?
可她不是鮫人啊!
“漓漓、漓漓不是鮫人!”白漓漓扁扁嘴,害怕地看着白慕辰。
白慕辰收走她手裏的書卷,說道:“那一日,靖安受了傷,你入了夜翻窗進他房裏,替他療傷,可有此事?”
白漓漓看着白慕辰,沒有回答。
“你不回答也沒有關係,我都知道,因爲那夜是我將你抱回來的。”
啊……原來,不是她自己走回來的啊……白漓漓呆呆地看着白慕辰。
“昨夜我假寐,你入了書房爲我療傷,我清楚地感覺到傷口癒合。”白慕辰繼續說。
白漓漓聽了,有些訝異,原來,昨夜白慕辰是假寐!大意了!
“你哭泣的時候,眼淚會變成珍珠,這是你的,卻騙我說在河邊撈的。但凡有點常識,都會知道,珍珠並非撈到的。”白慕辰取出一顆珍珠,塞進白漓漓手裏。
“猶記得,初見你時,你不會走路,渾身嫩滑,很難抱起來。”白慕辰繼續說,“你不會說話,不敢喫魚,在陸地行動不便,在水裏靈活自如,腳一蹬便能潛數十里。”
“你若不是鮫人,還能是什麼?”白慕辰認真地問。
白漓漓生怕白慕辰將她煮了,便唯有乖乖地說:“漓漓不是鮫人,漓漓是錦鯉。”
她這個回答,直接讓白慕辰愣住了。
原以爲白漓漓會再狡辯一番,或者死不承認。
結果呢?這個小丫頭一鬨便說了出來,而且,她說什麼?她說自己不是鮫人,是……是錦鯉?
她是魚嗎?!
人魚不就是鮫人嗎?
莫非她年紀尚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
“辰哥哥,不要煮了漓漓,好不好?漓漓不是鮫人,煮了不能做長明燈的。”白漓漓揪着白慕辰的衣袖,有些害怕地請求道。
白慕辰蹲下來,按着她瘦小的肩膀,問道:“誰告訴你,你是錦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