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侍衛李雲站在了他的身後,此處只有他與太子兩個男子,實在是不自在。但主子偏要這樣,他也沒有辦法。
魏謙坐下來之後,便一手託着額頭,歪着腦袋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在家宴上睡着,他這不是第一次了。
宋皇后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這裏是女眷的場子,朝中重臣以及男子都在狩獵場。
待皇上檢查了功課這纔回來大殿一同宴飲。但這太子一早便來了,連狩獵場都沒去,還一來就睡覺。
這樣的尷尬,持續了兩年有餘,她依然適應不來。
高貴妃捂嘴笑了笑,低頭與自己的婢女秋香打趣道:“瞧瞧,這皇后與太子之間,也不知道有什麼隔閡,竟成了如此境地,真真是丟人。”
“是啊。奴婢聽聞,太子殿下的東宮也從來不給皇后進,皇后一年難得見太子幾面呢。”
“可真是怪,太子莫不是當真被什麼附身了?竟然連規矩也不守,直接來了大殿,這裏都是女眷,他莫不是又要爲自己尋一個良媛?”
高貴妃看向魏謙,她巴不得魏謙繼續這樣怪異下去。
聽到高蕪苑這話,秋香忙理了理髮髻,若是能被太子殿下看上,那也不錯呀。
宋皇后看向魏謙,不敢問話,怕他又讓自己丟人。
罷了,能出席今日的家宴,已實屬不易了。
魏謙端坐在位子上,那睥睨衆生的模樣,令在座的妃嬪都有些害怕,所以他來了之後,大家都沒有怎麼閒聊,開始喫起了東西。
此時,永安公主領着白漓漓走了進來。
“永安公主駕到。”內侍喊道。
大殿裏的女眷又再次齊刷刷站起來。
互行了禮、問安之後,宋皇后說道:“賜座。”
永安公主拉着白漓漓,在宮人的指引之下,坐在了皇位的左邊。
這個位置,代表了崇高的地位,皇位的右邊是宋皇后的位子,宋皇后身側是太子的位子。
而永安公主坐在皇位的左側,她的地位,不言而喻。
“永安公主,想來,這就是您的兒媳婦白漓漓吧?”宋皇后看向粉雕玉琢的白漓漓,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她這話一出,便將在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白漓漓的身上。
白漓漓方纔已經隨永安公主行過禮了,但是母親教過她,若是皇后皇上問起她,便要起來再行一個大禮。
想到這,白漓漓便走到殿中央,朝宋皇后跪了下來,雙手交疊,行了個大禮:“民女白漓漓,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皇后見她有規矩,對自己甚爲尊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拂手道:“平身,都是自家人,不必行這麼大的禮。”
白漓漓聽了,便又磕了三個頭。
母親說了,對於皇后和皇上,他們可以不要自己的禮,但是這個禮不能不行。
見白漓漓把禮做足了,宋皇后更加高興,捂着嘴說道:“瞧這孩子,真是惹人喜歡啊!快起來快起來,賜座!”
要知道,白漓漓代表將軍府,她敬重皇后,就代表將軍府敬重皇后,這將軍府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永安公主的府邸,永安公主都對宋皇后表示尊敬,她這皇后做的,就有面子。
高貴妃原本想看白漓漓笑話,沒想到她規矩齊全,倒是給宋皇后長了臉,便冷哼一聲,低聲道:“阿諛奉承。整個大殿,就她禮最足。”
“娘娘,聽聞,二位公主就是被她騙了,她做出不會行禮的樣子,二位公主想要教她,所以纔會被皇上看見,以爲二位公主要欺負她呢。”秋香低聲說道。
“竟是如此!呵,不過一個大禮,是個人,教幾遍就會了,她不過鄉野孩子,一會皇后問功課,定是要丟人。且看着。”高貴妃眼眸微眯,死死盯着白漓漓。
白漓漓察覺到了這不友好的目光,她了一眼人羣,這裏個個錦衣華服,一眼看過去五彩斑斕,人實在是多。
白漓漓根本認不出誰是誰,陸靜如今日也在場,但她竟尋不着她在何處。
反正大位上的是皇后,要對她最爲敬重就是了。
白漓漓提着裙子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歌舞起,永安公主拉着白漓漓的手,一一介紹在場的重要人物。
“坐在臺階下首位的是高貴妃,乃左丞相夫人的胞姐,育有兩個公主,便是今日在御花園與你起衝突的那兩位。”永安公主淡淡地說。
白漓漓看向高貴妃,她正笑臉相迎,朝她擺了擺手。
“高貴妃身側的是朱貴妃,是鎮國公府夫人的胞妹,與她同席的便是三公主。”
接着,永安公主又向白漓漓介紹了其他的嬪妃,白漓漓一一聽入腦海中,忽然,她發現整個殿內都是女子,只有坐在皇后身側的是一個俊秀少年。
他睡着了。
“母親,那個男子是誰呀?”白漓漓覺得很是奇怪,所有人都在交談,他竟然能睡得着?
永安公主按着她的小手,說道:“那是太子殿下魏謙,輕易不要惹他。”
“爲何呢?”白漓漓困惑地問。
“太子殿下自兩年前落水獲救之後,便性情大變,有些暴戾,荒淫無度。尤其喜歡幼女,東宮納了六個與你年歲相當的幼女。今日他不去狩獵場,而是來到大殿,如此胡來,想來是要在高門貴女之中尋一個正經太子妃,鎮壓一下東宮。”
“太子妃?”
“嗯,太子妃便是東宮的女主人,未來的皇后。漓兒,切切不可惹他。”永安公主交代道。
白漓漓點點頭:“漓漓知道了,請母親放心。”
回答完這話,白漓漓歪着腦袋問道:“母親,那辰哥哥是不是也喜歡幼女,因爲漓漓還小。”
永安公主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嘴角扯了扯,說道:“這、這不一樣。母親是打算讓你們先定親,待你及笄了才過門,怎麼能將你辰哥哥與那荒淫無度的太子相提並論呢?你放心,在你及笄之前,母親會讓你辰哥哥克己復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