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過的人不計其數。
殺一個自己的女人,又怎麼了?
“她是孤的良娣,孤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漓兒,她放狗要孤,難道,不該死?”魏謙問。
“李良娣哪裏來的狗?!”白漓漓質問道,“她從來就不養小動物!太子殿下,您這般草菅人命,還配做太子嗎?!”
向來說話軟軟綿綿的白漓漓,生起氣來,說的話軟中帶嬌,神色憤怒,下一秒,眼淚就已經滲出了眼眶。
看着她掉淚的模樣,魏謙心裏彷彿有什麼裂開似的,他慌張地從牀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來,想要朝白漓漓走去。
白慕辰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他,白漓漓咬着脣,揪着白慕辰的後背,掉了幾顆眼淚。
“漓兒,你不要哭!”魏謙看向低頭抹眼睛的白漓漓,焦慮地說道,“你說得對,孤不配做太子,你說什麼都對!別哭了!”
“哼!”白漓漓生氣地跺腳,“鳶兒姐姐那麼好,我還給她準備了生辰禮物,就等着要送給她!鳶兒姐姐就這麼沒了,你,你難道就不內疚嗎?”
“內疚!內疚!孤內疚極了!”魏謙若是知道白漓漓反應這麼大,他就不殺李良娣了。
不過,他也不是有意要她死的,誰讓她恰好在他的氣頭上出現呢?
踹過去的那一腳,普通人肯定是受不住的。
但當時他極爲憤怒,沒有控制好力度,所以才直接將她踹死了!
漓兒這麼難過,怎麼辦?
他如今被宋延之封了靈力,就是想造個假李良娣出來,也沒有辦法了!
“那,那你殺人該償命的!”白漓漓用最軟的聲音,說着最狠的話。
白慕辰聽了,眼裏露出一抹殺意。
若白漓漓想要讓魏謙死,就由他來代勞吧。
漓兒的手,沾不得血。
魏謙知道白漓漓此刻難受得緊,她難受,他也難受,魏謙轉身往牀榻上摸出一把匕首,看着白慕辰,說道,“讓開。”
讓白漓漓將他殺了,解恨。
正好,白漓漓殺了他,他離了這具身體,封印自然就解開,屆時他再尋一個宿主還能重新來過。
找誰好?魏謙腦海裏輪番閃過許多人的臉。
白雁尋?白恩茗?陸曄書?
“白慕辰,讓開!”魏謙陰鬱地看着白慕辰。
白慕辰似是看出了他的迫不及待,垂眸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說道,“殿下是想讓漓兒,背上殺害太子的罪名?”
聽到這話,白漓漓擦乾淨了眼淚,回過神來。
她方纔被憤怒衝昏了腦袋。
太子是儲君,她殺不得。
若是在東宮殺了魏謙,整個北疆王府都會因爲她陷入困境!
太子殺不得,難道,李良娣就這麼白白死了嗎?
“你沒見漓兒這麼難過嗎?漓兒難過,殺了孤就能解恨!讓漓兒殺了孤,孤心甘情願!”魏謙瞪着白慕辰。
白慕辰說道,“太子殿下下的一手好棋,你先殺李良娣,刺激漓兒。今日本王與漓兒來東宮見你,東宮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太子殿下發生什麼不測,罪責自然是在本王和漓兒身上。這樣一來,你可一舉將整個北疆王府端了,是嗎?”
這樣,比讓魏謙死了,還要難受。
果然,魏謙聽了,暴跳如雷!
他氣得指着白慕辰說道,“放屁!這是你一家之言,孤從未想過害漓兒!也從未想過害北疆王府!”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想過害漓兒,卻殺了漓兒的閨中密友,你若是當真心疼漓兒,就不該這麼做!”白慕辰反駁道。
白漓漓在白慕辰身後聽得一愣一愣的,北疆王府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地方,怎麼能讓北疆王府發生任何不測?!
想到這,白漓漓的腦袋從白慕辰身後探出來,生氣地看着魏謙,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漓兒!”魏謙百口莫辯,他手裏舉着匕首,說道,“孤發誓,孤從未想過要動北疆王府,若孤想過,就天打五雷轟!”
話音剛落,一道驚雷從九天而上劈下來,直接劈爛了東宮庭前的桃樹!
“老天降雷了!”
“天雷劈桃樹啦!”外頭熙熙攘攘的喊着。
魏謙嚥了咽口水,他不過隨意說一個誓言,還真霹雷了?!
白漓漓瞪着大眼睛,看着魏謙,哼,你還說沒有,你心裏就是想着害北疆王府!
既然如此,東宮是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她拽着白慕辰的手,想要離開,被魏謙喊住,“漓兒!你不爲李良娣報仇了嗎?”
白漓漓回頭看着他,說道,“我可不敢動太子殿下!”
“那你還生氣不?生氣對身體不好,哭的話,眼睛會難受的!”
“太子不必假惺惺!今後,我白漓漓與太子殿下!毫無瓜葛,今後太子在的地方,我白漓漓,斷不會出現!”
這話,魏謙覺得熟悉得很,她以前,也這麼對自己說過這些話。
她爲什麼會這麼冥頑不靈!他對她的好,怎麼全然看不到?!
魏謙看着白漓漓拉着白慕辰往前走,他很想跟上去,可是,他的腳傷的很嚴重,方纔強撐着下牀,傷口已經裂開,包裹着的布條已經血跡斑斑了!
白慕辰低頭看着氣鼓鼓的白漓漓,忽的停下腳步,問道,“就這麼走了,不給他一個教訓嗎?”
魏謙見有轉機,忙喊道,“對,給孤一個教訓!漓兒,來,孤讓你扎幾刀!孤絕對不會怪你的!孤一定會保密的!你把心放肚子裏啊!”
白漓漓看着白慕辰,扁着嘴,脣角微顫,帶着哭腔說道,“可、可殺了他,北疆王府會有危險……”
她還是今夜偷偷潛進東宮,來給太子一個教訓吧!把他打殘廢,讓他永遠做不了太子!
“不必殺了他,我幫你教訓他。”白慕辰摸了摸白漓漓的腦袋,微微一笑,“你乖乖站在這裏,背對着我,不要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