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嗎?本公主讓你過來。”魏千月挑了挑眉說道,語氣裏帶着不悅。
緋兒忙說道:“殿下千金之軀,奴婢不敢與殿下同坐。”
“本公主讓你過來就過來,不然,本公主治你罪!”
聽到這,緋兒只好彎腰站起來,怯生生地走到魏千月身邊。
“坐下。”魏千月命令道。
緋兒聽話地坐下。
“擡起頭來。”魏千月又說。
緋兒微微擡起頭,卻把魏千月嚇了一跳。
原來,緋兒的左臉有一塊疤,看起來很是嚇人。
不過,她那雙眼睛倒是很漂亮。
魏千月看着她臉上的疤,問道:“這疤是怎麼回事?昨日還未見有?”
緋兒忙跪了下來,道:“稟公主,緋兒昨日燒火時,不小心弄傷了……”
“笨手笨腳的。”魏千月笑了笑,這醜八怪雖然眼睛漂亮,但臉已經傷了,看樣子,是沒辦法吸引陸曄書的注意了。
緋兒見魏千月笑,便說道:“奴婢污了公主的眼,奴婢這就退下。”
“慢!”魏千月制止道,“你將那披風送去給鎮周將軍,本公主說過,允你送過去的。”
緋兒聽了,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奴婢這張臉怕是上不了檯面……”
“沒事,你只是去報恩罷了。”魏千月十分寬宏大量地從她身邊走過,彎腰拿起方纔緋兒放在地上的披風,往裏頭塞了三根銀針。
隨後,她便將披風遞給緋兒:“去吧!”
緋兒急急忙忙地接過披風,謝恩道:“奴婢多謝公主大恩!”
“不必客氣。”
緋兒捧着披風走出了院子,往陸曄書的住所走去。
她擡手摸了摸臉上的疤,這是她今天早上抹上去的,從前她和孃親每次見周帝,就是這樣把自己搞得醜醜的。
昨日那個公主就對她有敵意,今日竟屈尊召見她一個奴婢,肯定沒好事,所以她先做好了準備,沒想到,那公主見到她變醜,果真心情大好。
緋兒看着披風,忽的覺得好像有些褶皺。
這披風被她裏裏外外熨帖了,而且還仔細薰了香,怎麼這會兒有點點褶皺,不平坦呢?
給恩人送回披風,可不能有紕漏,一定要最乾淨,最齊整!
她伸手摸了摸,正準備將它重新鋪好,沒想到手指被一根銀針紮了一下。
“嘖……”緋兒忙將手指伸進嘴裏含着。
難怪方纔二公主親自把披風給她,公主這是在披風裏藏了針,她是想害恩人嗎?
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緋兒晃了晃腦袋,不對不對,公主是想害她!
緋兒嚥了咽口水,盯着披風,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捧着披風,來到了鎮周將軍下榻的院子。
“誰?”果不其然,她被護衛攔在了院子外。
“奴婢給將軍送回披風。”緋兒低着頭,將披風捧高。
那護衛一看,的確是鎮周將軍的披風,便說道:“放下吧。”
“請問將軍是否在殿內?”緋兒忐忑地問。
“那奴婢在此處等候?”緋兒擡眸,怯生生地問。
“隨你。”那護衛懶得理她,愛等就等唄。
這院子旁邊是一塊大草坪,以前是周帝縱馬騎射之地。
緋兒捧着披風,聽到一陣銀鈴般的聲音。
遠遠望去,一胖一瘦兩個女子正在騎馬。
一羣宮人跟在她倆身後,生怕摔了……
白漓漓騎在馬上,對陸芹芹說道:“芹芹姐姐你莫要害怕,騎馬一點都不可怕,你先騎上去。”
陸芹芹艱難地攀爬,這馬已經是整個軍中可以尋到的最健壯的馬了!
可它還是有一點瑟瑟發抖。
雖然是一匹見慣大場面的馬,但……但陸芹芹實在是太魁梧了!
陸芹芹爬了好一會兒,都沒爬上去,“好累,好累啊!”
白漓漓聽了,便下了馬,走到陸芹芹跟前,拉着她那匹馬的繮繩,對陸芹芹說道:“芹芹姐姐若是覺得累,就不學了。”
不學?陸芹芹很想點頭。
但是……
“那怎麼行?你一個弱女子,都可以和幽州王上戰場,我長這麼多肉,肯定要比你厲害啊!怎麼着也得是我保護你,不能是你保護我不是?”陸芹芹說完,拿走白漓漓手裏的繮繩,繼續奮勇攀爬。
白漓漓睜着大大的眼睛,一手扶着陸芹芹,最後可算是上了馬。
“我們先走兩圈。”白漓漓翻身上馬,說道。
“行,這不就是走兩圈嗎?我在鄉下騎牛,騎羊,這騎馬定也是差不多的!”陸芹芹信心十足地說。
“是差不多的。”白漓漓笑盈盈地說。
白漓漓在前邊帶着,陸芹芹在後面跟着,兩邊跟着數十個護衛。
“走開走開,你們緊跟着,本太子妃施展不開!”陸芹芹擰眉,不滿地說。
衆人無奈,只好拉開一段距離。
陸芹芹指着遠遠的紅牆邊,說道,“漓兒,你看好了,我要從這裏騎到那裏去!”
白漓漓一看,那是陸曄書的下榻的臨時居所,那院子門口似乎還站着個孩子。
“芹芹姐姐,當心點啊!還是不要跑那麼遠爲好!”白漓漓喊道。
可話音還未落,陸芹芹已經朝紅牆狂奔而去。
那馬好像撒歡似的一路狂奔,陸芹芹抓緊了繮繩,嚇得臉色鐵青:“啊啊啊啊,好快啊!漓兒,我是不是很厲害?!”
衆人一看急了,糟了遭了,那馬像脫了繮似的狂奔!
白漓漓縱馬追上去,可陸芹芹搖搖擺擺地毫無章法,直接朝緋兒奔了過去。
緋兒本是站在那裏乖乖地等着,沒想到一匹馬朝她奔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越來越靠近的陸芹芹和馬,嚇得一動也不動。
白漓漓見狀不妙,加快了速度朝陸芹芹奔去,踏着馬背跳到陸芹芹的馬匹上,搶了她的繮繩,將那馬及時停在緋兒面前。
緋兒只覺得一陣風吹來,她閉上眼睛,本以爲要被撞飛,沒想到風平浪靜。
“漓兒!”陸芹芹抱着白漓漓大哭起來,“嚇死人了,嚇死人了啦!漓兒!人家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