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國喫相 >第196章 傷腦筋
    “此乃我閒暇之餘釀製的葡萄佳釀,比之普通酒水好喝很多,縣尊大人要不要嚐嚐”陳旭笑着把一瓶果酒遞給江北亭。

    江北亭接過來翻來覆去的把這個圓肚細頸做工精緻的陶瓶細細看了一遍,然後盯着上面清河佳釀和始皇帝二十七年的字疑惑的問:“葡萄也能釀酒乎這陶瓶上寫這些字和時間又是何意”

    “清河佳釀乃是品牌,意味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也,如若這種酒流傳出去,喝過的人都會知道雉縣有個清河鎮,產一種葡萄美酒,這是變相宣傳我雉縣風物,爲提升我雉縣在朝野的口碑大有益處,至於年份是因爲每年因爲天氣溫度的變化,導致山葡萄的味道都有不同,因此釀造的酒口感也不太一樣,這是爲了便於區分酒的品質而已”陳旭笑着繼續解釋完接着說,“大人不必糾結這些,此酒不多,味道與衆不同,大人品嚐一下便知”

    “呵呵,好”江北亭言聽計從,砰的一聲拔掉瓶口的梧桐木軟塞,搖晃之下幾滴嫣紅的酒液濺落

    出來落在案桌上,同時有一股清冽甘醇的酒香瞬間散發出來。

    “嘶~”此味一現,江北亭頓時雙眼一瞪,猛吸一口氣滿臉露出驚異之色,轉而喜不自勝的說:“果然是好酒,還未入口便已有微醺之意,星兒快去取幾個乾淨的竹杯過來”

    “是,父親”坐在陳旭對面的江楚星趕緊站起來出去找喝酒的杯子,而坐在他旁邊的江楚月雖然一直破天荒表現的很文靜,但此時小臉上也露出驚異之色,跪坐起來探頭看着酒瓶,忍不住小舌頭舔了一下嘴巴。

    江楚星很快就拿着四個嶄新的竹杯進來,隨着咕咕咕的聲音,紅色的酒液傾入酒杯之中,房間裏頓時瀰漫起一股更加清冽的酒香,其中還夾雜着葡萄的果香,除開陳旭之外,無論是江北亭還是江楚月和江楚星,全部都直勾勾的盯着酒杯,臉色盡皆動容。

    “縣尊大人,請”陳旭舉起酒杯。

    “哈哈,好,某已迫不及待也”江北亭端起酒杯,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之後以袖袍遮面一飲而盡。

    “好酒~”酒液入口,江北亭忍不住放聲大讚。

    “的確好酒,堪稱瓊漿玉液,人間絕味也”一直不喜多說話的江楚星也是讚不絕口。

    而江楚月放下衣袖,手中的酒杯也已經空空如也,美麗的小臉上瞬間騰起一股紅暈,看陳旭的眼神充滿了各種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有驚奇,更多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賢侄,陪我再飲一杯”江北亭迫不及待的再次拿起酒瓶,親自給陳旭倒滿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滿之後把酒瓶遞給江楚星。

    “二兄,我也要”江楚月把酒杯放到江楚星面前小聲說。

    “月兒就不要再飲了,此酒甘醇濃郁,喝多了恐怕要醉”江北亭淡淡的說。

    “呃,的確,三妹就不要喝了”江楚星把伸過去的酒瓶又縮了回來。

    “我就要喝”江楚月瞪着眼睛不依不饒,一張小臉緋紅,卻又不敢生氣。

    “來,你喝這個果醋,酸酸甜甜最適合女子飲用”陳旭臉皮抽抽了一下把一瓶果醋遞過去。

    “酸酸甜甜有什麼好喝的,我就要喝酒”江楚月對着陳旭翻了個白眼兒。

    “三妹別使性子,二兄幫你倒上”江楚星很是尷尬的接過果醋,打開給江楚月倒了一杯,似乎聞着味道不錯,笑着說,“二兄也不勝酒力,我陪你喝這果醋”

    說完之後江楚星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醋,江楚月這才作罷,端起杯子輕輕嗅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小口之後,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卻不再說話,不過又狠狠的衝着陳旭翻了一個白眼兒。

    不過這個白眼兒直接就被陳旭主動過濾了,端着酒杯只當沒看見,他對這個愛打架的暴力小女漢子沒有絲毫的好感,而且竟然還特麼愛喝酒,這個愛好簡直就無法容忍。

    “嗯,這果醋味道甚美,果然是又酸又甜,比酒更加好喝”雖然江楚月似乎不喜歡果醋的味道,但江楚星卻似乎更加喜歡,喝的滿臉露出陶醉的神情。

    “縣尊大人,請”陳旭舉起酒杯。

    “請~”江北亭也絲毫沒把陳旭當下屬,袖袍遮面再次一飲而盡,臉色微紅的放下酒杯看着陳旭,半響之後才說:“賢侄,這葡萄佳釀的確美味,但你身爲清河鎮裏典,每日盡是鑽研這些喫穿飲用之物,切莫荒廢了本職,秋糧收穫近在眼前,加之第二批民夫也即刻就要徵召,還是要萬分警惕,如若出了差錯,我定要嚴懲也。”

    “大人儘管放心,喫喝之物我的確研製了不少,但若說我荒廢本職就太冤枉,那曲轅犁和橫耙早已將圖紙和樣品交到縣衙,如若大規模推廣出去,加上按照我的囤肥策略,明年全雉縣境內的糧食產量翻兩倍三倍都可能,這總不算是瀆職吧”

    陳旭很不滿意江北亭的批評,同時心裏也不斷的哼哼,尼瑪老子做出來的好喫好喝的哪一樣沒有孝敬你,喫幹抹淨了就翻臉來批評老子,端起飯碗說笑,放下酒杯罵娘,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太特麼的不要臉了。

    “曲轅犁和橫耙的確是前所謂未有的耕種利器,我早已安排雉縣境內的鄉鎮工匠全力打造配發下去,從反饋回來的情況來看,還算不錯,估計冬小麥下種之前大約能夠翻耕一半的土地,明天春天當可以大規模使用,此事的確是惠民爲國之舉,但這釀酒做醋除開自己享受之外,徒費人力物力,又有何益處”

    江北亭也很不滿意陳旭的反應,尼瑪才當上裏典幾天尾巴就豎了起來,老子稍微批評指點一下你就炸毛了,以後讓我如何控制和安排。

    陳旭:

    跟這種刀耕火種時代的官員討論財經政策和貨幣流通的重要性的確有點兒傷腦筋,有點兒不好下嘴。

    但這個問題不說清楚,恐怕以後許多事情不好開展,畢竟自己還在清河鎮,而且大小也算大秦帝國的一個官吏,雖然連芝麻綠豆都算不上,但每年還是要領取六十石的官秩口糧,一家人喫都喫不完,而一旦自己不務正業研發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被有心人利用,總歸還是一個麻煩,雖然自己把發明創造的功勞都掛靠在清河鎮的幾個工坊工匠的頭上,但這些事情不能深究,現在在清河鎮溜一圈兒,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自己弄出來的,而且接下來的許多更加逆天的發明還需要江北亭甚至是南陽郡府的支持,不然一道禁令下來,自己什麼都幹不成了。

    雖然說秦律有規定,非工匠籍不得胡亂搞研究發明,得老實本分的種植莊稼交稅服役,但對陳旭來說不存在這個限制,因爲他現在已經不是農戶了,是大秦官吏,身份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已經上升到剝削階級,從法律地位上來說,和當朝左相李斯可以互相平等見禮。

    秦律雖然嚴苛,但幾乎從頭到尾管的還是平民百姓,對於官員,只要不犯錯誤,自然有上級官僚和監御史來監管,而秦律對於有知識有文化的方家術士更加管不了,因爲李斯自己就是這其中一員,一旦強行用法律來嚴苛百家術士,絕對會成爲天下知識分子的公敵,而且朝堂之上也不盡是法家門徒,說嚴重點兒,如果不是秦始皇的支持,他李斯可以說在朝堂寸步難行,從商鞅之死就可以看出施行酷法得罪的人多了都沒有好下場,韓非子也一樣,而且一旦得不到皇帝的信任,立馬就會死的極其悽慘,其實後世從歷史中也可以得知,李斯死的果然是很悽慘,被秦二世腰斬棄市並且夷三族。

    因此現如今大秦的狀況就是,各種方家術士開館授徒四處講學,周遊天下宣揚各自的理論,喝酒把妹暢論國家大政都幾乎是爲所欲爲,只要不明目張膽的宣傳要打到秦始皇和推翻大秦帝國,秦始皇都無法下手管理,目前只能聽之任之,而且還需要時不時的召見一些民間有名望的當世大儒名士入朝堂交流治國理念聽取百家學派不同的聲音,覺得好的就委以官職,雖然大多數是博士大夫之類的閒職,但也給了他們一個有發揮才能之地的念想,不然這些從春秋時期被禮樂薰陶傳承下來的各派方家術士就會到處宣傳秦始皇無禮,不能禮賢下士,非是品德高潔之皇帝,鬧鬧穰穰之下,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就會亂成一鍋粥。

    當然,也正是秦律無法過多管理這些知識分子,導致一些學派在民間鬧騰的太兇,而秦始皇也不是齊威王,有很多的耐心來弄一個稷下學宮讓各方暢所欲言和善於聽取各方的意見,他的獨特身世讓他很沉默也很獨斷,俗話說不在沉默中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於是鬧騰了幾年之後秦始皇因爲兩個被寄予長生不老厚望的術士侯生和盧生宣揚秦始皇無德後潛逃不知所蹤,在李斯的攛掇下秦始皇終於爆發,一怒之下發布焚書之令,連帶坑殺數百鬧騰比較厲害的方家術士,至此背黑鍋兩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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