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我何何事”馬騰腿肚子轉筋,身體都有些哆嗦。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以爲躲到咸陽陳某就找不到咩”陳旭身材瘦弱,站在馬騰面前纔到他的鼻子尖,但身體上的矮卻阻擋不了侯爺光環的強大,在恐懼的壓迫下,馬騰頓時身體矮了三分,臉色蒼白的不敢直視陳旭,躲閃着陳旭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並不欠你的錢”
“哼,但你殺了我的人聽說你家產頗豐,我最近缺錢花,你就賠個五十萬錢吧”
陳旭說話之時從懷中摸出來一張麻漿紙抖開,正是當初蒙雲在清河鎮寫下的那份口供,上面還有蒙雲的簽字畫押和手指印。
“五十萬錢”馬騰忍不住驚呼一聲,滿臉驚恐的後退幾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
而站在陳旭身邊的蒙雲如同女子一般秀美的臉上也狠狠的抽抽了幾下。
當初在清河鎮,這句話陳旭也對他說過,而且理由如出一轍。
“不錯,五十萬錢,賠錢之後這張口供我可以撕毀,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欠,你看如何”陳旭笑眯眯的說。
“我我沒這麼多錢”馬騰臉頰扭曲的像鞋拔子一樣。
“不是吧,我聽說馬公子的祖父可是太僕,家中田產數萬畝,房產不計其數,怎會沒有”陳旭故作驚訝的說。
“那那是以以前,我叔叔父如今被削去官職流放到雁門郡,我家變賣許多房產田產爲他恕罪,家裏已經沒沒錢了”
“那怎麼辦沒錢可不行,沒錢就只能償命,看來我只能明天入宮把這張口供交給陛下看看”陳旭捏着下巴玩味的說。
“別~清河侯饒命”馬騰噗通一聲就當着數百人的面跪在了陳旭面前,臉色驚恐至極。
清河侯的大名如今在咸陽已經如雷貫耳,街上的販夫走卒甚至乞丐都知道陳旭的名字,只不過在這個沒有電視和報紙的年代,絕大部分人都只知道陳旭被封爲清河侯而不認識而已。
本來剛纔跟着馬騰一起踢球的一羣紈絝公子都不知道跟着他說話的這個少年是誰,但馬騰一聲清河侯喊出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在雪地之中,頓時整個蹴鞠場瞬間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蒙雲乃是大秦僅有的三位上卿的兒子,在場的數十個紈絝都惹不起,所以剛纔蒙雲中斷比賽也沒人敢反對,如若是一個普通人隨便打斷比賽,估計此時已經被這羣紈絝打折腿埋雪堆裏面去了。
但眼下所有人才驚恐的發現,原來跟着蒙雲來的這個看起來人畜不驚的少年纔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大秦當今如日中天,差點兒就被皇帝封爲了國相和太師的清河侯。
而最令人害怕的是,這個清河侯還可能是傳說中的仙家弟子。
而且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被家中的長輩叮囑告誡,如今在咸陽誰都可以惹,唯獨不能惹陳旭。
於是數百雙眼睛驚恐都驚恐的看着陳旭,看着這個其貌不揚的清瘦少年,而十多個紈絝心驚膽戰的同時又莫名其妙的猜測陳旭爲什麼要來找馬騰這個破落戶的麻煩。
其中許多人聯想到馬騰曾經在宛城呆過幾年,心裏也慢慢明悟,可能是馬騰在宛城混的時候的罪過這個清河侯,然後今天被人找上門來當衆打臉。
“呵呵,馬騰,我當初說過,在你的地盤上你揍我算你贏,在我的地盤上我揍你算我贏,眼下這咸陽也算是你的地盤,你這樣當着滿咸陽人的面給我磕頭也太丟臉了,我給你機會,你去找人幫忙,我們簽下生死狀鬥一場,你贏了我就把這張口供還給你,如果你輸了就加倍陪我一百萬錢,如何”
“某不敢,清河侯饒命”馬騰磕頭如搗蒜。
陳旭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其實非常的不要臉,別說這羣紈絝了,如今咸陽哪個王侯公卿敢去隨便碰陳旭,因爲聽說這幾天這個貨有事沒事兒就往皇宮跑,而且還是往內宮跑,一去幾個時辰陪着皇帝和妃子在裏面喫喝玩樂,這份恩寵和殊榮,整個大秦就找不出來第二個。
跟陳旭鬥,那就是個死,別說簽下生死狀,簽下自殺狀都不行。
“哼膽子如此小”陳旭忍不住臉色一變冷哼一聲,“無涯,將他拖進房間去”
虞無涯也不說話,點點頭一把抓住馬騰的脖子在雪地上拖着就走。
“饒命,清河侯饒命~~”馬騰被拖着如同一條野狗一般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但卻又不敢絲毫的掙扎。
走進旁邊留香園的一間房子,把站在門口的幾個腿肚子都有些轉筋的傢伙趕走,哐噹一聲將房間的大門關上。
陳旭大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一張案牘上,雙眼冷冷的盯着馬騰,“馬公子,你既想要命,又不想還錢,莫非你以爲我這個清河侯是泥捏的”
“侯爺,請侯爺寬限時日,我這就回去把祖宅賣了,還能得二三十萬錢,但剩下的一時半會兒真的拿不出來”馬騰渾身沾滿雪泥趴在地上凍的鼻涕都流出來了,雙手抱着陳旭的腿哭嚎。
“侯爺,馬騰與我自幼相識,如今家道中落的確沒多少錢,我看您就寬限他一些時日吧”蒙雲站在旁邊低聲勸說。
“對對,蒙公子知道我的境況,自我爹去世之後家中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叔父也被貶官流放,我們馬家已經徹底快完蛋了,還請侯爺寬限時日,我一定想辦法還五十萬錢,如果還不上,我願意給侯爺做牛做馬”蒙雲的話讓馬騰如同撈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乞求。
“你除開會喫喝嫖賭還會幹些啥我要你何用”陳旭沒好氣的說。
“侯爺,馬騰在咸陽還是認識不少王侯公卿的後輩子弟,平日打探一些消息還是可以”蒙雲在旁邊繼續幫馬騰說話。
“對對,馬公子說的對,我自小在咸陽長大,平時喜愛玩耍,滿朝文武公卿的子弟認識不少,您如果要打探什麼消息我都能幫您問到”馬騰趕緊說。
“真的”
“真的真的,咸陽就沒有我馬騰問不到的事情”馬騰連連點頭。
“那好,我剛好有件事需要找人打探”陳旭捏着下巴將工地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並且說出了對於商騏的懷疑,最後臉色冰寒的說:“此事如今還是機密,你如果能夠幫我打聽到其中的內幕,我就把這張口供還給你,你我恩怨便從此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會找你任何麻煩,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可能夠做到”
“能能”馬騰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好,那就這樣說定,三天後偷偷到我府上報告情況,如果你敢逃逸,敢泄露出去半分,你就死定了”陳旭惡狠狠的說。
“不敢,絕不敢泄露半句出去”馬騰趕緊答應。
“行了,你去吧”陳旭擺擺手站起來。
馬騰如蒙大赦一般爬起來擦着鼻涕準備離開。
“等等”陳旭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轉過身來的馬騰說,“無涯大哥,把他打一頓”
“啊”馬騰瞬間面孔扭曲。
虞無涯興奮的挽着袖子問:“恩公,打成幾分熟什麼樣子”
“跟上次差不多吧,記住,一定要鼻青臉腫”陳旭淡淡的說。
“好”虞無涯一腳將還在呆滯發愣的馬騰踹到地上,然後拳腳相加砰砰啪啪的就一通亂踩。
“啊~啊~清河侯饒命,饒命~~啊~~~”
馬騰絲毫不敢反抗,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任憑虞無涯拳打腳踢,嘴巴里不斷髮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而此時,外面的蹴鞠場上數百人加上整個留香園的人都已經被這淒厲的慘叫聲驚動,特別是那些剛纔跟着一起蹴鞠的紈絝弟子,一個個臉色驚恐扭曲的看着緊閉房門,聽着裏面的傳出來的馬騰的淒厲慘嚎以及砰砰啪啪拳打腳踢的聲音,全部都捂着褲襠渾身一陣陣的發寒。
到底馬騰和清河侯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要下如此毒手。
而且這個清河侯看樣子和所有的紈絝都不一樣,這完全不講規矩啊,賠錢就賠錢,也不至於這樣不要命的往死裏打人啊,這不是紈絝界解決問題的方式。
房間裏慘無人道人道的毆打足足持續了三四分鐘,躺在地上的馬騰已經完全達到了鼻青臉腫的地步,躺在地上渾身直抽抽。
陳旭走上去親手把馬騰拉起來,幫他拍了一下身上的泥土說:“我打你一頓是爲你好,這樣你去打探消息就方便的多,去吧”
“是是,多謝侯爺”馬騰頂着倆黑眼圈連連拱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脣鼻子還在流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幾個大洞,披頭散髮的樣子看起來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吱呀~噗通~”
隨着房間的大門被推開,馬騰凌空被虞無涯狠狠一腳踹飛出來一頭拱在雪地之中,掙扎了半天才慢慢爬起來。
當所有人看見馬騰披頭散髮渾身傷痕的悽慘樣子的時候,全都忍不住集體打了個大大的寒顫,然後全都臉孔扭曲的看着揹着手施施然從房間走出來的陳旭。
“馬騰,暫且記住這頓教訓,如果膽敢拖延不還錢,後果你知道,哼,我們走”陳旭袖子一擺,帶着虞無涯和蒙雲揚長而去,只給留香園數百人留下一個囂張跋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