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國喫相 >第379章 分化百萬降卒
    “昆兒過來幫朕打幾圈!”一牌打完之後,秦始皇站了起來,旁邊一個十五六歲與陳旭年紀差不多的公子施禮之後興奮的坐下來。!

    “清河侯,陪朕出去走走!”秦始皇邀請陳旭。

    “是,陛下!”陳旭鬆了一口氣,隨着秦始皇走出寢殿,門外還未化的積雪寒氣突然迎面撲來,精神下清醒了許多。

    君臣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院子裏面,看着幾顆種植的蒼松翠柏和上面的白色積雪,秦始皇微笑着說:“清河侯來咸陽短短兩個月,便已經爲朕完成了新式馬卒裝備的設計,又用約法三章讓朕一錢不費就平白得到一萬套馬卒裝備,只要等開春之後,估計月餘就能收復河南之地,這份大禮讓朕感激不盡!”

    “陛下何須感激,臣只不過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即便是沒有這些裝備,陛下掃平河南之地也是易如反掌之事。”陳旭笑着說。

    “非是清河侯說的這麼輕鬆,不然朕也就不會一拖再拖,大秦雖然已經掃平六合,但內憂外患一直讓朕憂心忡忡,蒙恬將軍率領三十萬大軍鎮守西北,除開抵禦匈胡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監視百萬六國降卒,不讓他們留在中原之地禍亂生事,朕想聽聽你的意見,掃平河南之後,這百萬降卒朕該如何處置,留不得又殺不得,就像清河侯在朝堂所說,這些人平白消耗糧食,對我大秦百姓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滿朝文武大臣都知道,但卻都不能替朕想到一個好方法,還請教朕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陳旭鬱悶的差點兒哭了,如果他有鬍鬚的話,估計瞬間能夠擼光。

    百萬降奴可以說就是秦始皇的一塊心病,也是大秦眼下一個極大極沉重的負擔。

    從攻入邯鄲開始就陸續將降卒派往西北修築長城,如今十多年過去,降卒越來越多,長城也差不多修完了,秦始皇因爲對於征討河南之地並無太多把握,因此只能又讓蒙恬監督百萬降卒修建直道,希望打通一條強大的補給線來爲將來掃平匈奴做準備,但在這持續不斷的高強度壓迫下,六國降卒死傷慘重,積累的怨恨也越來越大,時常都有消息從西北諸郡傳來,某處某處的降卒又發生了暴亂,殺死兵卒和監軍,有逃散者,也有逃出長城之外加入匈奴者,許多次匈奴的小股入侵就是這些逃卒做嚮導,他們將亡國之恨,將自己所承受的苦難全部都算在秦國頭上,用這種方法來宣泄自己的仇恨。

    雖然每次降卒暴亂很快都被鎮壓,逃出去的也只是很少一部分人,但這些消息卻一直從未斷絕過。

    因此秦始皇對六國降卒的擔心也日甚一日,一旦掃平河南,這百萬人幾乎就成了一個累贅,但要讓他將這百萬人全部殺死,他做不到,全部釋放更加不可能,而在河南就地屯戍,照樣需要駐守大軍監視。

    秦始皇並不喜歡殺降卒和降奴,他連六國的王孫貴族都沒殺,除非是謀逆之罪,被他殺死的大臣屈指可數,比起後世與他並肩的漢武帝來說,他幾乎稱得上是一位仁君,唯一讓他背上一個殘暴罪名的就是修建馳道、陵寢、長城和直道消耗的大量民力,導致民生疾苦不堪,老了之後,又開始修建阿房宮,消耗的民力更甚,也就是說,秦始皇是搞建設把自己搞成的一個暴君。

    如果眼下不征討河南,那麼這百萬降卒就放在蒙恬的眼皮子底下想造反也不容易,但如果能夠很快平定河南,那麼百萬降卒就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陳旭內心苦笑的同時腦海中也不斷的尋找一個解決百萬降卒的方法,好或者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

    秦始皇也沒有催促,而是臉色平靜的四周欣賞雪景。

    思考了足足兩分鐘之後陳旭拱手說:“陛下,百萬降卒數量巨大,而且都是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爲農,則可爲大秦耕種十萬頃糧田,爲卒,則可爲百萬大軍,爲奴,則可替百萬民伕役卒,而且來歷複雜,非是突然之間可以處置完畢,臣建議分而化之!”

    “如何分而化之?”秦始皇目露疑惑。

    “這百萬降卒,從時間上來說最長的已經在西北服役十多年,其中許多早已老邁不堪,加上長期負重摺磨,早已不具有任何威脅,這些人,臣建議陛下特赦之,當初諸侯征戰各自爲主,戰爭並不是他們的過錯,這十多年的折磨已經然他們付出了足夠的代價,陛下可以將這些老弱病殘者特赦還家,甚至還可以分發糧食衣物等讓其安心,這些人必然對陛下感激涕零。”

    秦始皇聽完後點點頭:“清河侯此言有理,百萬降卒中老弱病殘者數量不少,既無法做工又徒耗錢糧,釋之無虞,朕準了!”

    “陛下仁義!”陳旭拍了一句馬屁然後接着說,“百萬降卒中,還有許多老實本分者,任勞任怨並無二心,爲修建長城抵禦匈奴立下功勞,這部分人也可以特赦之,有家有室者允許還家耕種,無家無室者分發錢糧工具,允許其擇地耕種,以三年爲觀察期限,如若勤懇本分,可以許以平民身份。”

    “嗯,清河侯此言有理,這些人對我大秦並無威脅,可以釋之!”秦始皇再次點頭。

    “第三,在降卒中擇體質強壯而又順服者,組建一支輔兵,隨同大軍出征,許以利誘,殺死一個成年的匈奴男子,賞田五畝,殺死五個以上許以平民身份,殺死十個以上許以勳爵,可以爲士,今後身份與我大秦將卒一視同仁!”

    秦始皇默然許久未曾說話。

    “臣以前說過,今六國之地皆爲陛下之地,六國之民也皆是陛下之民,皆可善待之。陛下只有對六國之人一視同仁,纔會慢慢化解六國百姓的仇恨,這百萬降卒就如同一股湍急的暗流,臣以爲堵不如疏,要給他一個可以看見的希望,讓他們也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取軍功勳爵,讓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最後真正融入大秦,成爲一個榮耀的大秦子民,在這種利誘之下,他們必然奮勇殺敵,在掃平匈奴的戰鬥之中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只要軍功兌現,就會激發他們更大的熱情,將來進攻河北徹底擊潰匈奴或許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堵不如疏……”秦始皇低頭沉思,最後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點頭,“清河侯此言也有理,當初大禹治水,便是採用疏導之法才讓洪水消退,朕雖然平定六國,但六國百姓卻心有怨憤,實則就像洪水一般動盪不安,朕也曾數次在朝堂之上討論過,但文武百官卻都未曾給朕一個滿意的方法,今日清河侯一言才讓朕有所明悟,此策朕會甚重考慮!那剩下之人如何處置?”

    “剩下的降卒情況更加複雜,纔是需要謹慎處置的核心所在,處置不好可能會有禍亂,但也可以徐徐分化之,可以就地在西北諸郡分散墾荒,也可以發賣給商賈作爲工奴挖礦修路,還可以在河南之地築城,與匈奴雜居畜牧戍邊,而且有了前面的特赦和軍功刺激,許多人看到希望之後也會轉變敵對心思,然後同樣許以各種利誘並且加強監控,慢慢數年分化下來,百萬降卒自然煙消雲散,而對於六國之民,同樣可以採用這種措施,利誘其心,恩威病重,假以時日這些不安的因素自然慢慢平息,如若再輕徭薄賦讓民衆衣食安穩無憂,數年之後恐怕即便是六國貴族暗中推波助瀾,也必然再無禍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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