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被人喚醒,陳旭睜開眼睛,就看到胡寬和皇甫缺兩人都站在面前,正滿臉古怪的看着他。
“何事”陳旭坐起來揉揉眼睛問。
“侯爺,表演已經結束了”胡寬小心翼翼的說。
“啥”陳旭呼啦一聲站了起來,腿腳有些發麻差點兒栽地上去了。
皇甫缺和胡寬趕緊一左一右將他攙扶住,胡寬安慰說:“侯爺莫慌,陛下已經回皇宮去了,吩咐不要打攪您休息,諸位大人也全部都離開回府”
陳旭滿臉懵逼的呆了許久之後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演出沒出岔子吧”
“侯爺放心,這兩齣戲劇本早已熟悉,在宛城已經演出很久,雖然演員都是新近一個多月纔開始排練,但都是熟手,今天的演出非常圓滿,一點兒岔子都沒出”胡寬趕緊說。
“那就好那就好”陳旭鬆了一口氣。
尼瑪上朝也打瞌睡,請皇帝喫飯也能打瞌睡,老子這種人能夠在朝堂活下來也算是運氣。
陳旭心中突突冒了很久的冷汗之後也情緒也慢慢平息下來,擺擺手說:“既然都走了,你們也各自幹活兒去吧,不用管我”
“是,侯爺”胡寬和皇甫缺行禮之後退出房間,陳旭這才詢問一直守在身邊的兩個小茶娘,“我睡了多久”
“侯爺,您睡了大概一個時辰”一個小茶娘趕緊說。
陳旭苦笑不已,站起來去看還躺在炕上沉睡的贏詩嫚,發現氣息似乎平穩了許多,於是吩咐兩個小茶娘給自己打熱水來洗臉洗手,洗完之後隨手拿起茶几上一塊白布擦手,但擦了一下立刻感覺不太對勁,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塊絲綢,柔軟順滑,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香味,抖開一看,上面竟然還繡的有花草,明顯是一塊手帕,而且在花草的旁邊還繡着一個歪歪扭扭的袖字,最主要的是空白的地方還寫着幾行字。
“我先回宮去了,改天如果父皇召你入宮,一定要來找我,我有話要問你”
陳旭盯着手帕看了半天才問:“這塊手帕是誰放在這裏的”
“侯爺,這是青寧公主讓侍女送來的,因爲侯爺正在休息,奴婢便沒有打攪侯爺”一個小茶娘趕緊回答。
好吧,老子這一瞌睡不知道到耽誤了多少事
陳旭只好再次苦笑,想了一下把手帕收進懷裏,吩咐兩個小茶娘好好照顧贏詩嫚,這才穿戴好出門。
雖然宴會早已結束,但廚房十多個廚工還在忙碌,喫剩的殘羹剩飯裝了好大幾盆,一些幫工正圍着菜盆正在裏面找還可以喫的美味。
陳旭進去的時候,所有的廚工幫工和廚師都趕緊行禮。
看着一羣正趕緊擦嘴的幫工,陳旭皺着眉頭說:“殘羹冷炙有什麼好喫的,這些東西以後都不能喫”
一羣幫工都身體微微一抖,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壯着膽子說:“侯爺,我們從來都沒喫過這麼好喫的食物,不讓喫就要倒掉,豈不是很可惜”
“嗯嗯”一羣幫工都跟着一起點頭,還有一個膽大的幫工也說:“侯爺,您就把這些剩下的飯菜賞給我們吧,小人家貧,還有年邁的父母和妻兒,平日也喫不上什麼好的,帶一些剩飯剩菜回去給他們食用”
“是啊侯爺,您倒掉不如賞給我們”還有幾個幫工也祈求說。
“屬下在”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胸牌上寫着管事丘乘字樣的中年人從後面趕緊走上前。
“丘管事,吩咐員工食堂每日飯菜必須管飽管夠,味道也做好點兒,不許偷工減料剋扣食物,只要是清河園的人,無論身份,都不許喫這些剩下來的食物,如若有家庭困難的,可以打包帶些沒有喫完的乾淨飯食回去,但不許故意欺騙拿取,如若被我知道,後果勿用我說”陳旭吩咐。
“是”廚房的管事趕緊答應。
“多謝侯爺”一羣幫工也激動的對陳旭行禮。
“嗯”陳旭袖子一擺就準備離開,管事趕緊跟到門外小聲說:“侯爺,這些剩飯菜真的要倒掉啊,太可惜了,還有好多可以喫呢”
“反正清河園的人不許喫,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陳旭站住問。
“侯爺不是一直在給那些乞丐舍粥嗎這些剩飯剩菜還有不少,以後每天都有,我看不如專門安排人送到一個固定的地方施捨給那些窮苦人,總比倒掉強,因爲倒掉還是要運到城外去”管事小心翼翼是的說。
“這樣也行,你安排一下”這種雞毛蒜皮的是陳旭自然不願意管,而且管事說的這個也的確是一個好方法。
等陳旭走後,管事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轉身進食堂讓人把剩下的飯菜都收走,就算是剩下來的這些侯爺口中的殘羹冷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怎麼能夠給乞丐喫呢,何況有些還是皇帝喫剩下的。
因此不多一會兒,一輛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出清河園後門,繞過七八條街後駛進一個看起來十分破落的小院子,不光院牆上的石磚掉了許多,連院子門都歪歪斜斜。
院子和房子雖然看起來破舊,但院子裏面還開墾了一小片菜園,種植着整齊的菘菜和蘆菔,還有幾隻雞在刨土啄食。
“舅父,您怎麼來了”一個扎着頭巾形容落拓的年輕人從房
間裏出來。
“呵呵,小順,我給你弄到一門好營生”趕車的中年人掀開帽子,赫然就是方纔那個管事。
“何來的好營生,家裏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昨日還在和母親商量是不是把房子賣掉住到城外去”年輕人苦着臉說。
“你敢,這房子可是你爹當初花了好多錢才修起來的,莫要做敗家子,舅父以前窮困潦倒幫不了你,但前些日我經一個好友介紹去清河園當廚房管事”
“清河園莫不就是今日開業的那家清河商店,聽說皇帝今日還去飲宴觀戲,是清河侯的產業”青年忍不住變色驚呼。
“正是”中年人略微得意的點頭。
“舅父,您可是河東名士,如何能做這些鮑廚之事”青年人抑或不解。
“呵呵,名士如何,名士也要喫飯如廁,還不是凡夫俗子,我算是看透了,書讀多了反而還受累,這半月來我在清河園所見所聞,遠比我讀了半輩子書漲的見識都多,本想領到月奉再來接濟你們,但今日清河侯吩咐我把酒宴剩下的飯菜倒掉,我便想到一個營生”中年人一邊說話一邊揭開蓋在車上的蒙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