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國喫相 >第733章 裁軍之爭
    “此乃朝堂議政,非是鬧市聚衆鬥毆,肅靜”皇帝發話。

    “陛下恕罪”滿朝文武同時拱手,然後一個個怒視蔣步之後坐了下去。

    蔣步此時已經渾身被冷汗浸透,面前的地面上已經被汗水滴溼了一大片,戰戰兢兢的看着皇帝,深吸幾口氣之後拱手結結巴巴的說:“陛下裁撤西北大軍,臣非是有謀逆之心,而是爲我大秦將來計,如今匈胡皆滅,西北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將再無戰事,而數十萬大軍駐守西北邊關,每日徒耗錢糧再無任何意義,裁撤這些兵卒有益無害,此乃臣忠心之言,臣只是一介武夫,因此也思慮簡單,如有不妥還請陛下見諒,如若陛下認爲臣說錯,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到了此時,蔣步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都已經說了,至於什麼結果只能看皇帝的心情了。

    “裁撤西北軍卒決計不可取,還請陛下三思”李斯再次站起來躬身行禮。

    “李相言之有理,我等附議,請陛下三思”

    整個朝堂之上幾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一起站起來,整齊劃一的聲音震的江琥靈魂都差點兒崩潰了。

    “陛下,關於大庶長裁撤西北大軍之事臣有話說”等滿朝文武都坐下去之後,一直低着頭擦汗的江琥站起來拱手。

    “陰山侯請講”秦始皇微微點頭。

    “臣以爲裁撤西北大軍正當其時,因此臣也認爲大庶長所言有理”

    “四弟,休要胡言~”

    江琥的話還未說完,同殿上朝的吏部郎將署丞江璞忍不住臉色大變,趕緊低聲呵斥,聲音雖小,但朝堂之上卻聽的清清楚楚,導致滿朝文武幾乎同時轉頭看過去。

    江璞以前是太原郡守,因爲江琥立功而江北亭和江珩被調查之後調任外地,因此皇帝爲了彌補江氏一族的功勞,特地將其從太原郡守調任爲吏部郎將署丞,雖然品階未變,但權力可是憑空增大十倍不止,現在負責管理天下官員的調派和任職,堪稱位高權重,但即便如此,他還得看吏部令申公兗的臉色,還得被馮去疾、李斯、蒙毅以及三省六部的諸多高階官員壓制,站在朝堂之上每天過的小心翼翼,遠不如當郡守一手遮天那麼愜意。

    要知道當郡守基本上就相當於土皇帝,整個郡管轄的數十縣都歸他說了算,而站在朝堂之上,一句話不對便會被人揪住小辮子,和管理地方政務完全是兩回事,位高權重但卻如履薄冰。

    而自己的四弟江琥在絲毫沒有和自己打招呼的前提下突然站起來支持蔣步的裁軍奏書,一旦被人誣陷爲謀逆,皇帝憤怒之下江氏一族都要被連累受罪,重則夷三族,輕者發配流徙邊荒之地,因此由不得他不焦急膽寒。

    “陛下,臣去歲兩次參加征討匈胡之戰,親自體驗過新式馬卒裝備和武器的方便犀利,那襲擾我中原數百年的匈胡在我大秦鐵騎面前如同朽木糞土一般不堪一擊,這兩次大戰除開精選出來的數萬馬卒之外,剩下的數十萬軍卒近乎於擺設,留之無益,臣以爲,將駐守西北的三十萬軍卒裁撤之後組建數萬精銳馬卒,這樣我大秦的戰鬥力只會增強不會削弱,因爲也就無虞動搖根本只說,而言說大庶長謀逆之言更是誅心悱惻,大庶長在突襲河北之時一人斬殺數十位匈奴勇士,不光身受數次重創,更是單人匹馬追趕十餘里斬殺單于頭曼,此一戰消弭匈奴大患,蔣步當立首功,我等將士在戰場生死搏殺,爲陛下而戰,爲中原數百年安危而戰,何來謀逆我大秦以軍功爲榮耀,將士血染疆場用命搏殺來的功勳,豈可因爲一次忠國之言而獲罪,我等將士不求安死故土,但也不希望有人惡意中傷,臣請陛下治方纔惡意誣陷蔣步謀逆者反坐之罪”江琥神情嚴肅,聲音在安靜的朝堂之上聽起來特別生冷,說完之後轉頭看着方纔幾個擼袖子跳的最兇的文臣,眼神中有冰寒的光芒在閃爍。

    許多被江琥掃過的大臣都情不自禁的縮了一下脖子低頭,後背也微微有冷汗冒出來。

    江琥和蔣步的身份自然又不同,不光不同,而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琥是武侯,而且爵位可以世襲,只要大秦不倒,後代子孫必然永遠都是貴族,加上江氏一門皆都是大秦高官,江璞乃是三品吏部署丞,位高權重,前中車府令江珩如今調任會稽郡任郡守,江北亭任沛縣縣令,加上妻族舅族和滿朝文武盤根錯節的聯姻關係,這股勢力已經無法讓人小覷,即便是蒙毅李斯要想動江氏,也要仔細掂量帶來的後果。

    最最重要的是,聽聞江氏和清河侯關係莫逆。

    如果沒有生死衝突,沒有人願意去和這樣一個豪門貴族交惡。

    一份奏書而已,不值得和江氏翻臉

    何況裁不裁軍乃是皇帝的家事。

    於是面對江琥這樣一個新近崛起的侯爵,滿朝文武都沉默起來,整個朝堂之上非常安靜,就連方纔第一個跳出來呵斥蔣步的李斯都沒有了任何動靜。

    如果要隨便指責江琥謀逆,不說眼下沒人相信,就連皇帝也必然會憤怒。

    蔣步是個軟柿子,滿朝文武誰都敢跳出來捏一下。

    但江琥卻是一個硬核桃,不光捏不動,還磕牙。

    “陰山侯言之有理,大庶長蔣步功勳卓著,是我大秦不可多得的猛將,以後誰敢妄言其謀逆者,朕必論之以反坐之罪,朝堂非是市井之地,諸位愛卿也非是市井之徒,焉能隨意謾罵攻訐爲朕立功的大將,馮相”

    “臣在”馮去疾站了起來。

    “愛卿還要仔細約束朝堂官員以後在朝堂之上不得惡意誹謗同僚,更不可信口開河謾罵侮辱,謀逆乃是夷三族重罪,豈可隨意加之”

    “臣遵旨”馮去疾臉皮微微跳了一下躬身行禮坐下。

    “蒙卿”

    “臣在”蒙毅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將方纔惡意中傷大庶長者依律懲戒,以儆效尤”

    “臣遵旨”蒙毅拱手坐了下去。

    方纔鬧騰最兇的一羣人頓時如喪考妣的蔫兒了下去。

    既然是懲戒,肯定不會太嚴重,最多就是罰俸,但今天這個臉卻是丟大了,傳出其必然要引起諸多人的笑話,看來以後還是得收斂一些纔行。

    滿朝文武此時皆都沉默不語,而蔣步也是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不爲侯,在朝堂之上終是螻蟻。

    “爺們兒記下了,只要扛過這一劫,以後必然要立下封侯之功,你們方纔這羣王八蛋都要被爺狠狠的捏爆卵蛋才能出這口惡氣”蔣步緊握雙拳心裏在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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