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國喫相 >第813章 無能爲力的淒涼
    始皇帝三十一年春,元月初十。

    一隊三百人全副武裝的兵卒手持長戈和黑色的大秦龍旗,護送着十輛馬車和幾個從三省六部遴選的官員以及典客署的通譯組成的使團出咸陽城往西而去。

    城門口,陳旭和報館的一羣同仁還有一些相送的親友同伴與李順揮手送別。

    “侯爺放心,順此行一定完成使命以報侯爺和陛下”

    李順臉頰上帶着一塊青腫的痕跡,騎在馬背上臉皮抽抽着也揮手告別,然後一夾馬腹離去。

    本來聽陳旭說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爭相想做這次出使月氏的大使,但實際上第二天他打聽之後才發現侯爺真的在信口開河瞎說八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接這個可能有去無回的苦差事。

    但無論如何此事都已成定局,皇帝一言九鼎,諭令一下就再無任轉圜的餘地。

    因此朝堂聽封之後,李順回家摟着老婆小妾哭了半天,然後整天不出門在家操了一整天的婆娘,眼淚巴沙的讓小芸和兩個小妾一定要在家好好養胎,如果他回不來,李家就全靠她們的肚皮了,李順和一家人摟在一起哭的熱熱鬧鬧的時候,突然舅父丘乘闖了進來,也不說明原委就拿着棍子滿院子攆着李順狠狠揍了一頓。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當初與老夫言說的大丈夫之志呢如此大好報效皇帝和大秦的機會,卻哭哭啼啼做婦人狀,何言大丈夫,嗯,你何言大丈夫何況此事乃是清河侯安排,必然會順順利利,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天上雷公大,地上舅舅大,在丘乘連揍帶罵之下,李順只能臊眉搭眼兒哀求認錯。

    至於老舅爲何突然上門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揍他一頓的事情,他問都不敢問。

    而這件事的內中原委,也自然只有陳旭和丘乘知道。

    對於李順的變化,陳旭雖然平時不怎麼關心,但也還是知道一些,西北隨軍一趟回來升官發財,年輕人必然會膨脹,住豪宅娶美妾,出入車馬奴僕,完全達到了當初陳旭誘惑他去西北當隨軍記者的諾言。

    但如此大好青年怎麼能夠就此荒廢埋沒。

    陳旭親自來李順府上通知當使者的事,竟然發現這傢伙大白天無所事事在炕上操兩個小妾,而且一問起小芸李順平日的狀態,小芸便開始垂淚啜泣,支支吾吾說李順自從回來之後就不理她了,每天寵幸兩個小妾,而且還曾經說出過要休她的話語。

    陳旭當時便生氣了。

    所謂糟糠之妻不可棄,大秦眼下的婦女地位雖然不高,但在秦律之中有規定,夫妻雙方在家的地位等同,妻子犯錯丈夫可以責罰,但丈夫犯錯妻子也同樣可以責罰,如果矛盾大了去找官府調解,官員也不會太過偏向男人,儒家提倡的三從四德這些理論東西眼下並沒有基礎,因爲秦大大最恨的就是滿嘴仁德禮儀的儒家門徒。

    陳旭自己有三個正妻,這是皇帝安排的,陳旭一視同仁,而且都非常尊重。

    水輕柔性格最獨立也是陳旭最喜歡的,溫柔如水善解人意,他從來都尊重水輕柔的生活方式從不會干涉,有時候興趣來了兩人也會大白天的顛鸞倒鳳,但絕對沒有任何強迫的舉動。

    嬴詩嫚,作爲公主,陳旭更加行事謹慎小心,大白天摟摟抱抱的舉動都很少,這是爲了維護公主的身份和天家臉面,不至於讓人說嬴詩嫚的閒話,因此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感覺。

    蒙婉就更不用說了,陳旭都還好好的養着,如果換做別的男人,早已忍不住破瓜了,這也同樣是一種愛惜和尊重。

    至於範採盈,陳旭倒是寵幸的多一些,偶爾也會做一些出格舉動,比如蕩個鞦韆打個野戰什麼的,但也絕對還是尊重範採盈的想法不會去強迫,而且範採盈乃是商女,地位低下,作爲侍妾無論和陳旭做出何種白日宣淫的舉動都不會有人說三道四,因爲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她的行爲不會招人非議。

    而陳旭也從未因爲喜歡她而沉浸其中不好好工作。

    因此對於李順的變化,陳旭自然不太滿意,但也不好親自出手教訓他,於是把李順的事和丘乘提了一嘴,而丘乘自然是怒火中燒。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李順竟然墮落到這個地步,丘乘作爲舅父,自然要替陳旭好好的提醒一下李順了。

    因此李順捱了一頓揍之後,老老實實的帶隊去月氏出差。

    雖然前途光明,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趟苦差事,因爲眼下剛剛開春,天氣雖然在慢慢轉暖,但西北必然還是天寒地凍的情形,而且月氏的王庭都不知道還在何處,此一去即便是順利也需要至少兩個月才能返回,咸陽城的花花世界就此看不到了,諸多園子的小娘子也抱不成了

    李順上路的心情如喪考妣。

    出使月氏的消息在咸陽傳播開來,在百姓間掀起了一陣微微的漣漪,但隨着使者離開,咸陽城也很快就平靜下來,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後。

    因爲征服匈奴和東胡之後,咸陽百姓的信心早已爆棚,月氏這種和匈胡差不多等同的蠻族,其實不值得派使者,直接派軍打下來就完了。

    何況如今東方道如今已經完全修通,乘坐

    車馬順着這條平直的水泥大道直通齊郡,兩千餘里來回也只需要二十天左右,眼下大量的商賈都在籌備貨物,只等朝廷正式發佈通車的命令,這條路上一夜之間必然繁忙無比。

    李斯相府。

    暖爐燒的熱烘烘的,火炕也燒的暖烘烘的,上面還鋪着厚厚的黑熊皮,鬚髮銀白麪容蒼老的李斯坐在火炕上,身上還披着厚厚的貂皮大襖,火爐兩邊的大椅上還坐着好幾個臉色嚴肅的中年官員,都是朝堂之上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

    “李相,清河侯如今步步緊逼,我等還是要想一個對策加以鉗制,不然長此下去,朝堂之上再無我等開口的機會”中書丞謝安拱手說。

    “是啊相爺,東方道賭注失利,清河侯的新商律頒佈推行,我等現在感覺處處掣肘,尚書省的諸多奏章我等審覈批閱打回去,他們竟然找上門來辱罵我等不尊新商律”

    “不錯,就連這次出使月氏的人選,清河侯也搶了相爺的風頭,越發的咄咄逼人”

    幾個官員先後開口,希望李斯能夠拿出一個對付陳旭的對策。

    “鉗制,如何鉗制”李斯沉默許久之後開口,“東方道之事老夫也無能爲力,四億錢的投資、如此巨大的工程,他一年之內完工,你們讓老夫如何去阻止,陛下對其恩隆日盛,老夫除開隱忍什麼都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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