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長興奮的拔掉手榴彈後面的塞子,拉斷麻繩,看着有火星冒出來也沒數數就往另一個方向使勁兒丟了出去。
“瓜皮,要數數唸咒,不然侯爺聽不見”一個禁軍忍不住的大吼
啊~,屯長瞬間呆滯,但很快把另一個手榴彈的塞子也拔掉,拉斷麻繩。
“五、四、三、二、一,丟”李順再次替屯長數完,屯長仰手將手榴彈再次丟了出去。
“太乙神雷降臨,趴下~”李順衝着手榴彈丟出去的方向大吼。
一些還在和襲營者互相對峙發呆的禁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全都不約而同的趴到地上,黑夜之中就只剩下了還不明所以的羌人和月氏護衛。
“轟~”
“轟~”
兩顆先後丟出去的手榴彈幾乎同時爆炸,伴隨着兩聲巨響和兩股火光在近乎於漆黑的昏暗夜色中騰空而起,噼裏啪啦的鐵皮碎片和鋼彈急如暴雨一般四周激射而出,噗噗啦啦樹葉草屑在夜空中飛舞,爆炸區域方圓數十丈範圍瞬間響起一陣慘叫,一閃即滅的火光映照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四面八方栽倒下去。
“還等什麼,清河侯神雷護佑,殺~”禁軍校尉臉色猙獰的從地上爬起來,揮舞着鋼刀往黑暗中撲了出去。
“清河侯護佑,殺啊~~”
營地四周瞬間響起無數吶喊,凡是還能戰鬥的禁軍全都揮舞着兵器往外衝殺,此時幾乎已經分不清羌人和月氏人,但只要不是往外衝的都會被他們劈翻在地。
太乙神雷如今在大秦早已不是新聞,清河侯當初在咸陽東門外炸開的七個坑如今還歷歷在目,甚至被修建成一個太乙神廟供奉,每日香火鼎盛,而作爲一羣中衛府的禁軍,也早已口口相傳將清河侯當初在伏牛山中用太乙神雷炸開山匪巢穴的事瞭解的清清楚楚,無論什麼時候有人說起這件事,哪怕聽了一百遍仍舊會聽的津津有味。
仙家法術,天雷落下方圓百丈屍骨無存。
雖然眼下看起來效果不如傳說的好,但畢竟清河侯遠在數百里外的咸陽,釋放的威力自然要小很多。
但天雷爆炸的威力仍舊能夠驚的人神魂顫抖。
不過要是他們知道清河侯如今已經遠離咸陽到幾千裏之外,不知道會不會更加敬佩的五體投地。
這三次突如其來的平地驚雷徹底震碎了襲營的羌人魂魄,在禁軍的反擊之下瞬間被砍翻數百人,有些人直至被砍掉了腦袋仍舊還呆呆傻傻的張大嘴巴看着爆炸的位置。
黑夜漸退,晨曦微明。
天色逐漸明亮起來,混戰廝殺中數丈之內已經慢慢能夠分清敵我,而醒過神來的月氏護衛也配合禁軍開始反擊,襲營的羌人雖然也慢慢從爆炸的極度驚恐之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靈魂,但此時已經人心徹底崩潰,靈魂都慫成了狗,還不等首領發話大部分都連滾帶爬的丟下手裏的武器往四面八方的荒野之中逃去,很快形成的就是完全一邊倒的追殺甚至屠殺,因爲許多羌人已經嚇的渾身發軟伏在荊棘草叢之中捂着腦袋瑟瑟發抖,被衝上來的禁軍手起刀落砍掉了腦袋。
一場屠殺及至寅時,初夏時節的草原天邊已經魚肚泛白,廣闊的原野已經非常清晰,數裏之內的情形幾乎一覽無餘。
襲營的羌人已經逃散的無影無蹤,追殺的禁軍和月氏護衛也全都手軟腳軟渾身大汗淋漓的蹣跚着返回營地。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羌人,也有不少月氏護衛,至於禁軍也有一些,但經過清點只死亡了不到十人,受傷的有上百個,但幾乎都是箭創,有些禁軍身上插着足有七八支粗陋的長箭,但因爲有雙層皮甲的防護,重傷只有十來個,但皆都沒有生命危險,經過隨隊的醫士和護士的處理包紮之後基本能夠堅持活着回去。
月氏護衛傷亡比較慘重,三百人幾乎人人帶傷,還能夠堅持行走的只有百餘人,李順也讓醫士和護士給他們簡單的處理和塗藥包紮,其中有一些重傷垂死的估計很難活着返回王庭了。
清點傷亡,救治傷者,收拾行李,尋找丟失的馬匹,一直忙到卯時太陽昇起,營地才慢慢恢復平靜。
滿地的死屍已經無力處置,而且失散的馬匹也只找回不到兩百匹,加上重大傷亡,使團已經無法啓程,李順只能讓禁軍校尉安排人騎馬先去隴西郡尋找大秦官員和軍隊安排人手前來幫忙,剩下的胡亂喫下一些乾糧飲水之後東倒西歪的就躺在滿地血水和死屍中休息恢復元氣。
這一等幾乎就是整整一天,一直到傍晚日落時分,伴隨着沉悶如雷的馬蹄聲從東方滾滾而來,很快就看到如林的長戈和旌旗出現在天邊,所有人終於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次能夠撿回一條小命的確是不容易。
要不是清河侯臨走的時候送幾顆太乙神雷,昨夜必然所有人都將暴屍荒野,今天絕對看不到一個活人。
而在這一天漫長而煎熬般的等待中,李順和
禁軍也從月氏護衛口中瞭解到了一個讓他們震驚的消息。
昨夜襲營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羌人,而是月氏人。
雖然月氏王的護衛首領非常不願意把這件事說出來,但又不得不咬着牙說出來。
因爲羌人和月氏人差別還是非常明顯的。
羌人和中原人相貌近似,甚至是可以看做是一類人,黑頭髮黑眼睛扁平面目,身材普遍比較瘦小,但月氏人的許多部落中有黃頭髮紅頭髮高鼻樑深眼眶的品種,雖然這些襲營的人刻意掩飾,選得都是黑頭髮的人,但其中許多細節不需要太仔細去辨認就能分辨出來兩個種族的差別。
經過月氏護衛的辨認,這些襲營者隸屬於好幾個部落,因爲許多人的身上都有不同部族的紋身標記。
這些差別作爲月氏王的精銳護衛自然一清二楚。
何況這件事也無法隱瞞,一旦等到大秦這邊的邊郡官員和軍卒到達,必然也能分辨出來這些襲營者的身份並非是羌人。
前來接應的大秦軍卒是清一色的新式馬卒,一個個虎背熊腰身穿嶄新的皮甲,馬鞍兩邊掛着弓弩和箭矢,腰間懸着修長的馬刀,呼呼啦啦旌旗招展之中很快就將整個營地包圍起來,爲首的是一個身穿漆黑鐵盔鐵甲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