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細說者無意霍淼聽者有心。
他微微蹙眉,湛黑的眸凝神盯着阿細,他那鋒利的目光讓阿細有些膽戰心驚,她立刻閉了嘴。
霍淼沉沉聲問他:“你說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阿細舔了舔嘴脣:“就是在滿溪坐牢的時候有人給了我錢,讓我對滿溪不利,只要弄傷她,或者最好是把她弄殘疾,弄瞎弄死都可以,她就會給我一大筆錢。”
霍淼的眉頭緊攢,眉心中間都擰成了一個小疙瘩。
他忽然撐着牀頭櫃站起來,彷彿很費力才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重量一般。
“你怎麼知道是葉綠荷?”
“有一次中間人來說漏嘴了,而且就算他不說的話,那也能猜得出誰會對滿溪下手?她除了葉綠荷,哪裏有仇人?像滿溪這麼好的人,我那時差點都想要了她的命了,她還幫我治病。
這樣以德報怨的人,怎麼會有仇人?
對了,霍先生關於滿溪坐牢的事情,滿溪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她沒有收那個董大少的錢,雖然她的確收了醫館的經營權,但她也沒有破壞一個做醫生的職業操守,她所有的治療都是問心無愧的。”
霍淼的目光挪到了葉滿溪正在昏迷的臉上,她的睫毛就像一排小扇子一樣,襯着她的皮膚更加的蒼白。
是啊,他認識的那個小啞巴,是他見過的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
記得小時候第一次陪爺爺去醫館,就遇見了那個小啞巴。
爺爺在裏面做治療,百無聊賴的霍淼就在花園裏面閒逛,看見了一個穿着淺紫色連衣裙的女孩子蹲在一棵大樹下。
他便走過去,女孩正在給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包紮腿,她的動作非常的嫺熟,用石舂把草藥給搗碎,然後敷在了小兔子的傷口,再用木板夾好固定。
雖然那時只是剛剛學會皮毛,可是葉綠荷完全不會。
他怎麼把這個最關鍵的一點忘掉了,單憑着玉佩便認錯了人?
他懊惱地走到了窗邊,打開百葉窗看着窗外。
阿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但這些話他早就在心裏憋不住了,想找個機會說給霍淼聽。阿細低頭查看了一下葉滿溪,因爲她是後腦勺受傷,所以她是半趴在牀上的,光看這個姿勢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
忽然葉滿溪哼了一聲,然後睫毛閃動,阿細驚喜地道:“滿溪滿溪,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半夏。”葉滿溪輕聲呢喃着,喊出了半夏的名字。
阿細一陣狂喜,霍淼從窗邊快步走過來,只見葉滿溪睜開了眼睛虛弱地看着他。
“半夏呢?”剛剛醒來葉滿溪就問半夏,看着葉滿溪失去了血色的臉,霍淼不忍心讓她再擔心,便低聲道:“半夏很好。”
“半夏在哪裏?”葉滿溪喘息着想從牀上支起身體,霍淼把她按倒在牀上說。
“你好好休息,等你稍微好一點,我就讓他們把半夏帶過來,現在她已經睡着了,她受到了驚嚇。”
聽到霍淼這麼說,葉滿溪才安下心來,重新躺回牀上。
“滿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細又憤怒又心疼地問:“葉綠荷那個女人到底怎麼把你弄成這樣?”
“她讓半夏用石頭打給我。”想起這個葉滿溪就心痛不已。
“你是說你的這個傷是半夏砸的?”阿細大驚失色,霍淼也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