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淼匆匆忙忙趕到急診室門口,只見急診室大門緊閉,他也顧不了太多,推門就走了進去。
醫生護士本來想攔的,但看他神色嚴峻都不敢阻攔他。
霍淼走到裏間,看見在一張牀上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身上蓋着白色的牀單,牀單都被從頭上流下來的血浸溼了,頭髮凌亂地披瀉在臉上,血跡大塊大塊的凝結在頭髮上,完全遮住了臉,看不清什麼樣子。
霍淼的腳步忽然踉蹌,手心發涼,手指顫抖。
只是短短十幾分鐘沒見他的小啞巴,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見霍淼停下腳步,醫生膽戰心驚地小聲跟他說:“霍先生,我們現在正在搶救。”
“有生命危險嗎?”霍淼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個還不確定,霍先生,請您到外面等候我們要極力搶救。”
“我就在這裏。”霍淼在角落裏面站着。
現在葉滿溪傷成這樣,他不能走過去緊緊抱住她,只能立在一邊看着。
他沒有辦法形容此刻他的心情是心疼還是悲痛還是憤怒?
總之五味陳雜,什麼樣的心情都有。
現在霍淼不想別的,只想他的小啞巴安然無恙。
醫生護士對視一眼,霍淼不肯從急診室裏面離開,誰也不敢趕他走,那麼也只能就這樣讓他留在急診室,醫生們馬不停蹄地開始給病牀上的女人做急救。
保鏢氣喘吁吁地奔到急診室的門口,探探腦袋沒敢進來,壓低聲音對霍淼說:“霍先生,現在我們……”
“去找葉綠荷,一定要找到,如果你們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我。”
霍淼低着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好像是從他的胸腔深處發出來的。
保鏢不敢怠慢,轉身跑出急診室。
牀上的女人受傷的那麼嚴重,他受傷的主要部位就在頭部,長髮必須要剪掉。
小護士手裏拿着剪刀不敢下剪子,回頭看着霍淼遲疑地問:“霍先生,霍太太的頭髮剪不剪?”
平時霍淼最喜歡的就是握着葉滿溪的髮絲,輕輕在他的手指中瀉下去。
現在她滿頭的秀髮都被血污給凝結住了,小護士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醫生見狀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必須要把頭髮剪了才能處理傷口。”
聽到這句話霍淼立刻說:“那還在等什麼?”
就算小啞巴的秀髮再美,也沒有命寶貴,再說把頭髮剪了會再長出來,但如果他的小啞巴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霍淼一定會追悔莫及。
得到霍淼的回答,護士們開始剪起女人的頭髮。
因爲傷口處是在頭的頂部,所以要將頭髮連根剪掉。
儘管不是滿頭都是傷口,可是光剪那頭頂一圈也非常不美觀,所以小護士看了霍淼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就咬着牙將女人的全部頭髮都被剪掉了。
傷口很深,醫生跟霍淼彙報:“不知道有沒有傷及頭骨,我們先檢查一下,然後再將傷口進行縫合。”
“快點做吧。”霍淼又急切又不耐煩地打斷他們:“不要跟我彙報。”
醫生護士忙碌起來,看着那大把大把的頭髮堆疊在地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霍淼此刻真想走過去把牀上的女人緊緊擁在懷裏安慰,可是他又不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病牀上的女人一個人痛苦不堪。
他多想這個痛苦都承受在他的身上。
這時醫生鬆了一口氣的聲音響起:“還好頭骨沒有損傷,現在馬上進行縫合。”
正在醫生護士們如火如荼地進行手術的時候,保鏢再一次出現在急診室門口。
“霍先生…”保鏢們欲言又止。
霍淼用餘光掃一下保鏢,擠出幾個字:“找到了?”
“是,霍先生,我們找到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