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水墨玉髓 >第二百零一回日影重重嫋嫋婷婷
    蘇蒙微笑,道:“一切但憑夫君做主,只是夫君以後也應該常常去看望他們,不能讓他們失去了母愛,又失去了父愛。”

    程經攬過蘇蒙的腰,道:“濛濛總是如此大度,夫君很欣慰。若是以後她們再敢上門挑釁,你儘管告訴我,別自己和她們那些小人鬥,你鬥不過的!”

    蘇蒙倚在他的身邊,道:“夫君事事爲我着想,我心裏很是欣慰,只是,哎···不說了,反正事情已經如此了。”

    程經道:“你是不是還想讓他們住在江口照顧她們的孩子啊?”

    蘇蒙道:“其實也未爲不可···”

    程經道:“我若不強硬的讓她們退出,只怕她們不知道我的厲害!還是會像從前一樣縷縷犯錯!攪和你我的名聲!其實,現在最好的一條路就是讓她們自己找個人嫁了纔不會妨礙你我的幸福生活!現在我母親不在了,在江口也沒人牽掣她們了,只怕留的越久,是非就越多!最重要的是她們更本就不是想好好過日的人!”

    蘇蒙望了望庭院中的修竹,日光的影子在竹葉間篩了下來,在地上影影綽綽,她慢慢道:“夫君說的總是有道理,濛濛沒有什麼疑義。”

    此時,君相從房裏出來,見他橫眉冷對的對着蘇蒙,他已經慢慢的懂事了,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爲蘇蒙才進的監獄,所以他也慢慢的對蘇蒙有了怨懟。

    程經道:“你這個樣子,收拾東西,去江口和君善他們一起住吧!”說着便又令吳媽給君相收拾東西!

    君相見吳媽收拾東西,便將行李箱裏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面扔,異常氣氛的道:“我不去,我不去,我就要在這裏看着那個臭女人死無葬身之地!哼,哼,哼!”

    程經一巴掌打了下去,狠狠說道:“你也長大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居然敢說我女人的不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滾,滾回江口去!那邊有的是保鏢,有的是能教育你的人!”

    君相還是不服從,繼續將地上的行李箱踢了一丈遠,道:“我媽媽就是因爲那個臭女人進去的,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話音未落,程經又一個巴掌打了下去,道:“你母親害死我的女兒,她自己咎由自取自己進去的!”

    吳媽見君相的嘴角一絲血絲,道:“先生,莫要再打了,孩子都被你打出血了!怪可憐的!”

    君相還是氣不過,一手拽着程經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一邊叫道:“你打,你打,打死我,我就不報仇了!”

    程經反手將他甩在地上,“你還敢報仇,你在這裏住的這些日子我老婆對你差哪兒了!我們都還有喪女之痛呢!你這個沒良心的,還想報仇!”

    君相望着程經一言不發,只覺得自己氣悶難過,這樣默默相對,比在剛剛針鋒相對更加難過!

    君相撲在牀上,大聲的“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程經道:“我老婆,不是你這小子可以欺負的,你還想報仇,我一巴掌扇過來,你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趕緊的,回江口老宅去!”說着便自己幫他收拾着行李。

    君相只顧撲在枕頭上哭,哭自己沒爹沒孃,現在連奶奶都走了!

    一面哭,一面又不斷的用小手捶着枕頭,似乎有力氣沒地方使去!

    蘇蒙在外面聽了,也覺得心中難過,林老太剛剛離開,家裏就發生了這麼多變故,蘇蒙也覺得有些歉意。

    便上前輕聲道:“孩子還小,要不就留在這裏吧。”

    程經毅然決然的道:“不行,這孩子要不分青紅皁白的報仇,多住一天我都怕他傷害你!這小子是非不分!倒打一耙!”

    蘇蒙站在門口,弱弱的站在,君相看到蘇蒙前來,一手拎起枕頭就往蘇蒙身上扔!

    程經一個身手將枕頭接住,“你看,他這個樣子誰敢留他,跟他媽媽一樣都是害人精!”說着已經將行李收好,牽着他的手親自將他送回了江口老宅!

    只是他在江口老宅很不安分!教唆着君善,君柔一起敵對蘇蒙。

    說,自己的母親之所會離開就是因爲蘇蒙,而君善,君柔在柳陸二人的教導下,也深深的覺得自己之所沒有母親,就是因爲這個蘇蒙!

    所以對君相的話深信不疑!

    他們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對於一些大人的是非也有一些粗淺的想法!

    於是,他們三個人便在江口同仇敵愾,想着哪一天能把自己的母親接回來。

    午後的空氣裏瀰漫着菖蒲成熟後的甘甜熟爛的芬芳,像一掬甜水,靜靜流淌在房中,蘇蒙凝神靜思,日光靜靜的落在了蘇蒙身上。

    她望着樓下滿池的蓮花,心思逐漸飛遠,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筆墨滴在了紙上,暈開了像一朵黑色的梅花,手上的碧璽香珠手串翠色瀅瀅,光華靜潤,與脖子上的碧璽掛珠相映成趣。

    蔡夢大姐端着一碗酒釀燕窩上來,道:“夫人,自從老太太走後,你就沒怎麼喫飯,我剛煮好的酒釀燕窩,很甜,很好喝呢!您好歹喝一點!別想了,小孩子的話別太當真!”

    蘇蒙微微笑道:“我倒不是在意小孩子的話,我在意的是大人的人心,若不是大人教唆,小孩子怎麼會不明是非呢!”

    在一旁收拾地上的字畫的吳媽道:“我看啊,這幾個孩子養大了也是冤家!不中用!倒不如離了他們的母親好好教導一番!”

    蘇蒙道:“冤家?我可沒怎麼着他們,他們怎麼會這麼恨我呢?”

    蔡夢大姐道:“我去江口的時間也不長,所以也不太懂。”

    吳媽撿了撿地上的字畫,攤開來看了看,道:“我倒是在江口很久,柳陸二人根本就不是善茬,每天教孩子怨懟先生,怨懟您。如今雖然將那兩個沒皮沒臉的母親趕走,只怕有些觀念在他們的心中早就根深蒂固了,難以化解了!”

    日影狹長,隔着窗戶的珠簾細細的篩進來。

    彼時紗帷重重垂垂,整個書房恍若深潭靜水般寂寂無聲。鎏金異獸紋銅爐內燃着清雅的百和香,氤氳的淡煙若有似無地悠然散開,鋪在半透明的紗帷之上,嫋嫋婷婷,更是恍若置身瑤臺仙境之中。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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