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迴應,紀羨北看了下手機,通話還在繼續,他喊了聲:“媽”
“聽着呢。”紀媽媽說:“以爲你們早散了。”
紀羨北淡笑說:“您怎麼就巴不得我分手呢”
紀媽媽依舊是很嚴肅認真的口氣:“不是巴着你們分,是你跟那女孩不是一路人,過不到一起去的,遲早要散。”
紀羨北手肘抵在車窗上,望着外面,片刻後低聲說:“就算過得到一起,也遲早會散的,六七十年後,我們都老了死了,不就散了”
他在表明跟那女孩在一起的決心呢,紀媽媽呵了一聲:“你倒是看的挺明白。”
紀羨北:“這都是您跟我說的。”人生幾十年,別指望下輩子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下輩子沒人知道,要把這輩子過好,別留遺憾。
母子間的對弈,他勝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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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紀羨北又叮囑媽媽:“我跟夏沐的事,您先別跟我爸說,我有我的打算。”
紀媽媽:“你現在翅膀硬了,還怕你爸”稍頓,話鋒一轉:“不過說不定不等你爸知道,你跟那女孩就結束了。”
紀羨北:“......媽,您盼我點好行嗎”
紀媽媽想了想:“那祝你下個月就能做爸爸,怎麼樣夠誠意吧”
紀羨北一噎,趁着這個話題:“對了,媽,幫我拿幾副調理宮寒的中藥。”
“不來看我怎麼開”
“前幾天在你們醫院看過,是你們副主任看的,所有檢查單據和病例我一會兒拍給您,夏沐最怕喫中藥,開了藥方她也沒去拿藥。”
“...行,那你把東西都拍了發給我看看吧。”
紀羨北特別叮囑:“對了,不用醫院代煎,回來我讓保姆自己煎。”
紀媽媽應了一聲,不忘提醒他:“我答應給她拿藥,不是代表認可她,在我這裏,她現在只是個病患,而我是醫生。”
紀羨北迴:“那我替我媳婦謝謝汪主任您了。”他母親姓汪。
紀媽媽:“......”
胸口悶着一股氣,知道跟他多說無益,只道:“滾蛋吧,我要忙了。”
紀羨北:“嗯,媽您注意身體。”
“知道。”隨即結束了通話。
紀羨北對着暗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的看了許久,隨後收起來,繼續看着喧囂的車窗外。
袁奕琳的信息又進來:紀大哥,我到了哦:
他回:我也馬上到。
袁奕琳:這麼快呀不着急的,我閒人一個,你先忙你的事情~
紀羨北掃了眼,沒再回。
十五分鐘後,紀羨北到了餐廳。
袁奕琳看到他進來,趕緊站起來迎接,淺笑着說:“紀大哥。”
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可她自己都能聽出顫音來。
在心底暗罵了句沒出息。
她今早五點多就醒了,既緊張又激動,在牀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乾脆起牀梳洗打扮。
花了一個多小時化妝,可化好後怎麼都不滿意,她又卸去,到美髮廳找專業化妝師給她化了精緻的妝容。
連衣裙也是跟妝容搭配的。
打過招呼,兩人落座。
袁奕琳心臟砰砰直跳,都快喘不過氣。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紀羨北喫飯,之前跟舅舅一起,請紀羨北喫過飯,不過後來也是紀羨北買單。
那次喫飯紀羨北比較隨和,雖然話不多,但語氣比較溫和。
可今天,飯還沒開始喫呢,她就莫名有了一種壓迫感。
點餐時,紀羨北跟服務員交代了幾句,袁奕琳不自覺瞄了他兩眼,他脖子上那處明顯的吻痕映入眼簾。
袁奕琳的心就跟針紮了一下似的,不算疼,但滋味真不好受。
她知道紀羨北這樣的男人,不會沒有女人,可親眼看到一些歡愛的痕跡,還是特別不舒服。
點過餐後,紀羨北主動問她:“工作入職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吧”
袁奕琳趕緊點頭:“都好了,下月一號去報到上班。”她又說:“我舅舅讓我好好謝謝你。”
在袁奕琳眼裏,紀羨北拿水杯的動作都令人着迷,她忍不住偷瞄他。
紀羨北還算體貼,時不時找個話題,這頓飯喫的不算冷場。
袁奕琳家在南方,說起她老家,她笑說:“紀大哥,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我們家鄉那邊玩玩,那些不是很有名的江南小鎮也非常有特色,我來給你做導遊。”
紀羨北用餐完畢,他放下刀叉,用餐巾輕拭嘴角,微微頜首:“有機會的。”
服務員過來結賬時,紀羨北沒搶着買單,袁奕琳付過賬,心裏跟抹了一層蜜似的。
之前紀羨北脖子上那抹吻痕給她帶來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反正他現在的這些女人也嫁不進紀家,她沒必要放心上。
袁奕琳拿過結賬小票,嘴角都是上揚的。
之前舅舅爲了她工作的事特別感謝過紀羨北,請紀羨北吃了飯,可最後還是紀羨北堅持買單。
這回紀羨北沒搶着付錢,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優越感。
直到紀羨北的手機鈴聲響起,袁奕琳纔回神,只聽他說:“對,十二樓的西餐廳,靠窗邊。”
然後見他朝門口揮揮手。
袁奕琳順着他揮手的方向看去,一個職業套裝的女人走過來,手裏拎着某奢侈品牌的手提袋。
這是...送給她的
肯定是。
不然紀羨北不會讓人送到餐廳來。
她心跳不由加速,極力按捺住那份驚喜。
旗艦店的工作人員把手袋遞給紀羨北:“紀總,您的包。”
“謝謝。”紀羨北接過來。
工作人員又客套的寒暄兩句,轉身離開。
紀羨北直接把手提袋給袁奕琳:“送你的。”
袁奕琳興奮的都沒緩過來,兩手緊緊抓着手提袋,平復好心情才說:“謝謝。”
又佯裝把包還回去:“這包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的。”
紀羨北沒接,示意她收好。
袁奕琳沒再假客氣,拿在手裏反覆看了又看,她不是買不起這個包,家裏條件在老家算是富豪級別。
她有好幾個同品牌的包,有一個比這個還貴。
可這個包對她的意義不一樣,是紀羨北送給她的。
她說了好幾遍謝謝。
紀羨北淡笑說:“不用跟我客氣,你馬上畢業,當做送你的畢業禮物,也感謝你送的那個zippo。”
特意停頓下,他接着說道:“那個zippo我女朋友也喜歡,說挺特別。我不懂你們剛畢業的女生喜歡什麼禮物,選這個包也是她給的建議。”
袁奕琳的笑僵在嘴角,好半晌都沒緩過來。
她都還沒開始表明自己的心意呢,他這就不動聲色的拒絕了她
夏沐小心翼翼的把腿從他肚子上拿下來,將身上的被子扯了一半給紀羨北蓋上。
紀羨北是真累了,不然他的生物鐘一向很準,從來不賴牀。
他睡的很沉,給他蓋被子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夏沐盯着他看了幾分鐘,他肩膀上、胸前都有抓痕,她昨晚留下的。
她用力揉揉脖子,平躺着緩了一會兒,起身到衣帽間找了睡衣套上去,到樓下找水喝。
喝了一大杯溫水,終於解渴。
夏沐的胃咕嚕咕嚕直叫,昨晚只顧着喝酒了,飯菜沒怎麼喫,現在餓的難受。家裏沒什麼喫的,她從冰箱裏拿了個麪包,放在烤箱裏熱一下。
在樓下浴室簡單洗漱了一番,烤麪包也好了,抹上果醬,她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的喫着。
今天沒什麼事,她喫過東西還可以去睡個回籠覺。
宿舍裏還有點零零碎碎的東西,她明天要去學校一趟,把東西打包帶過來。
租的那個房子她臨時沒打算住,要是哪天跟紀羨北鬧彆扭了,也許會回去住兩天。
之前她實習時,辦公室的同事有次閒聊說到,女人婚前要有套自己的小房子,如果受了委屈又沒法回孃家,那個屬於自己的小窩就是個心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