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李察洗了洗手爪子，對着鏡子歪嘴一笑。
“嘿，李察，你在笑什麼，爲什麼那麼邪惡？”
亞歷山大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問道。
“你沒事做嗎，爲什麼總跟着我？”
李察皺眉道。
“誰跟着你了，我剛在這裏幹了件大事，不信你去聞聞，裏面還臭臭的”
“嘔~”
李察扇了扇鼻子，離那個傢伙遠一點。
吸吸~
那傢伙反而抽了抽鼻子，“等等，李察，你身上怎麼會有香水味，還是女人的香水，哦，我明白了，剛聽說你去見格溫妮絲了，難道...嘿嘿嘿~”
“別亂猜！”
李察搖了搖頭，插着兜邊走邊說，“我是去跟她聊了聊劇本，大明星的辦公室就是不一樣，房間裏用高級香水做空氣清新劑，我去了一趟，蹭了一身香，要不你也去試試？”
“是嗎？我只是開個玩笑，你爲什麼要解釋這麼多，有人說解釋就是掩飾，你在掩飾什麼？”
亞歷山大眨了眨眼睛。
李察握緊了拳頭，“亞歷山大，下午陽光正好，要練拳擊嗎，我們去那裏練怎麼樣？”
“不不，不練了，我還有事，你慢慢轉。”
亞歷山大擺了擺手，轉身就跑路了，他可還記得晚上被幾拳撂倒的事情，早上起來脖子都歪了，難受了半天，可不能再跟他練了。
李察輕輕一笑，對付這樣的人，必須一次性打怕，不然有的煩了。
亞歷山大走後，他又背上了畫夾，來到了屋頂上。
這裏是劇組片場，一處破舊的工廠大樓，大概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築，劇組的人正在裝修，要改造成一個畫家畫室的樣式。
在劇中他飾演的大衛肖就住在這樣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跟女主角的激情戲也在這裏拍攝。
走到天台上，李察打開畫夾，拿起紙筆，在慢慢描摹遠處的建築。
——
在劇組練習了三天，他開始着筆畫查理茲塞隆，一個又醜又胖的中年女人。
看到資料裏這張照片，李察有點佩服塞隆了。
那妞本來金髮碧眼，身材高挑，容貌也漂亮得沒的說，笑的時候，嘴角翹起，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看起來很甜美，板着臉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氣質高冷的御姐，爲了演電影...
操~
想着塞隆，筆下就出現了失誤，化成了漂亮版的塞隆，他扯掉了畫稿，扔到了一邊，又鋪上新的畫稿。
他定了定神，摒除雜念，開始畫起了變態版的塞隆，身材肥壯、皮膚暗黃、面相兇狠，眼帶殺機。
“你畫的是誰？”
一個女聲在身後響起。
“女魔頭！”
李察不用轉身也知道是格溫妮絲來了。
上次的事情過後之後，格溫妮絲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有緊張有害怕，然而更多地是好奇。
上午他在一處廢棄廠間健身、訓練，格溫妮絲也會過來，在旁邊鍛鍊身體，眼睛時不時盯着他。
中午在劇組排戲，有親密動作時，格溫妮絲會變得非常緊張，氣喘吁吁，心跳過速，李察抱着她的時候，能聽到她的心跳。
因爲她太緊張了，排戲進展得不太順利。
到了下午，李察揹着畫板練筆，格溫妮絲經常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背後，不遠不近，偶爾出聲。
戴維斯導演要他跟格溫妮絲多交流，最好能成爲朋友，這樣在拍攝感情戲的時候纔不會顯得尷尬。
李察覺得有道理，纔沒有趕走身邊這隻好奇的小貓咪。
“女魔頭？”
格溫妮絲又走近了幾步，盯着畫上看了看，畫上的人又醜又胖，還很兇惡，確實像個壞女人，之前她還以爲‘女魔頭’是個愛稱。
“你爲什麼叫她女魔頭？”
“真的？”
“是的，她叫艾琳·沃諾斯，4歲母親離家出走，被祖父母收養，14歲遭祖父的朋友強暴而懷孕，15歲後被祖父趕出家門，從此無家可歸。
她開始在佛州一條高速路上做女妓，屢次遭到男人的欺凌，一開始她忍氣吞聲，後來奮起反抗。
在89年到90年之間，她連續殺死了七個男人，有人叫她連環殺手，也有人叫她...女魔頭。”
李察邊說邊畫。
“你，你怎麼知道？”
格溫妮絲緊張地看着他，一個是殺死了七個暴徒的男人，一個是殺死了七個男人的女魔頭，這兩個人難道...
格溫妮絲嚇得心口砰砰直跳，不由地後退了兩步。
李察聽到動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平時不看報紙嗎，前段時間《紐約時報》上詳細報道了這個案子經過，我這裏有報紙，你要看嗎？”
李察從畫夾裏翻了翻，找出一份報紙遞給了她。
“謝謝！”
格溫妮絲拿過報紙，看了一會兒，報紙上的內容跟他說的差不多，照片與畫上的人有幾分相像，她鬆了口氣。
嗯？
忽然她皺了下眉頭，“爲什麼你畫上的人沒穿衣服？”
“....畫衣服比較麻煩。”
李察撓了下臉解釋道，資料裏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沒穿衣服。
“是這樣嗎？”
格溫妮絲看了看畫稿，又看了看他。
這傢伙平時非常正派，看到自己的時候，表現得很平靜，不像別的男人那樣興奮激動。
在排練親熱的時候，這傢伙非常規矩，手不亂動，眼神很乾淨，對自己這個大明星大美人好像一點也不動心，這狀況叫她有點挫敗感。
可就是這樣一個正經人，下午沒事幹，竟然會躲在樓頂畫一個沒有穿衣服的連環殺手。
這不是變態嗎？
留在這裏會不會被他剝光畫那種畫？
“你，你慢慢畫，我先走了。”
格溫妮絲扔下報紙，忙不迭地走了。
“等等，格溫妮絲...”
想到戴維斯導演說的要跟她多交流，李察喊了一聲，想再跟她聊聊，可聽到他的聲音，格溫妮絲反而跑的更快了。
“哎~”
李察搖了搖頭，膽子太小了，這樣子怎麼交流？
我真是太難了。
——
畫完了畫，第二天他打電話給塞隆女士，問她要收件地址，塞隆女士說一會兒用短信發過來。
“嘿，騙子，你把我畫成了什麼樣？”
塞隆女士的聲音有點慵懶，可能還在賴牀。
“未來你是什麼樣，我就畫成了什麼樣，絕對沒有歪曲。”
“還在撒謊，李察，你是我見過的最自信的騙子。”
“錯了，你見過的最自信的騙子應該是你自己。”
“爲什麼這麼說？”
“不信嗎？你可以摸摸肚子，你已經很胖了，可還不停地欺騙自己，我身材很棒超性感...”
“混蛋，你說什麼，你說誰很胖？！！”
“照照鏡子吧美麗的塞隆女士！”
咔噠~李察掛上了電話。
“啊~，混蛋，這個討厭的傢伙！！”
臥室裏，塞隆女士拿着電話打回去，想臭罵他一頓，可惜打不通，她氣惱地扔了電話。
“誰很胖了？”
她站到鏡子前，收起肚皮說，
“我不胖！我沒有騙自己！”
鬆開肚皮，是有點肉肉的。
“混蛋，李察那個傢伙太討厭了。”
爲了不變成胖子，塞隆女士只能放棄了懶覺，跑進健身房擼鐵，一邊流汗一邊暗罵某個混蛋。
下次見了一定要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