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絕代雙驕 >第49章 幽靈之謎
    江別鶴悠悠道:“那轎伕雖已溜走,但閣下卻只怕已是溜不走的了。閣下定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小魚兒眼珠直轉,卻想不出個主意。

    花無缺突然道:“朋友若不願自己動手,在下說不得只好代勞了。”

    小魚兒大罵道:“花無缺,我本以爲你是個聰明人,誰知你竟然像活土狗似的被人利用,連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花無缺也不動怒,只是微笑道:“你若想激怒於我,這心機只怕是白費了。”

    江別鶴笑道:“花公子年紀雖輕,涵養功夫卻已爐火純青,要他動怒,除非”

    小魚兒大聲道:“要他動怒,除非將鐵心蘭搶過來是麼”

    花無缺面色果然微微一變,沉聲道:“此事與她無關,閣下最好莫要提起她的名字。”

    小魚兒大笑道:“鐵心蘭可不是你的,你有什麼資格不許別人提起她的名字”

    也不知怎地,小魚兒突然覺得身子裏有一股熱血直衝上來,變得什麼也不怕了,一心想激怒花無缺,一心只想叫花無缺丟人現眼,他明知自己不是花無缺的敵手,卻一心想和花無缺拼一拼,無論勝負生死,至少也可將那滿腔熱血發散發散。否則整個人只怕都要燒爲灰燼。

    這因爲他實在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不但很瞭解別人,也很瞭解自己,他知道自己實在不如花無缺,所以他只有忍耐。

    若沒有別的壓力,若沒有導火線,他也許會一直這樣忍耐下去,直到他能勝過花無缺的那一天。

    但此刻情況實在壓得他透不過氣,而“鐵心蘭”這三個字正是導火線,他拼命壓制住的熱血終於突然爆發。

    他不但眸子發了光,甚至連瞳孔都異樣地張大了。

    他狂笑着大聲接道:“花無缺,老實告訴你,鐵心蘭早已有了心上人她的心早已屬於他,你無論如何也奪不去的,你就算能將她娶爲妻子,她的心還是在別人那裏”狂笑聲中,他身形突然沖天而起。

    就在這剎那,花無缺手掌已揮出,小魚兒身形躍起,若是遲了半步,他的胸膛只怕便已被擊碎。

    大廳的梁木,離地四丈開外,小魚兒這一躍,竟已攀着了梁木。

    他手掌搭在樑上,身子有如秋枝上的枯葉般飄蕩不定,由下面望上去,似乎隨時都會跌落下來。

    但江別鶴卻已瞧出,這正是輕功中最高妙的身法,他身子看來搖搖欲墜,其實每一個動盪中都藏有殺手。

    何況他一躍而起,居高臨下,雖未搶得機會,卻已佔了地利,此刻無論是誰,若是躍起進擊只怕都要遭到當頭棒喝。

    花無缺卻非但沒有躍起進擊之意,甚至連瞧都沒有向上瞧一眼。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竟望着自己的腳尖。

    他竟似已處於老僧人定般的絕對靜止狀態,對身外的一切事,都似已不聞不問,他竟似站在那裏睡着了。

    但小魚兒卻知道他此刻心靈正是一片空靈,看似對一切都不聞不見,其實任何人的一舉一動已都逃不過他的心眼。

    小魚兒在這有利的地位中,他也許還不會出手,但小魚兒身形只要一展動,先機立失,只怕立刻便要遭他的殺手。

    這兩人一上一下,一動一靜,竟

    這樣僵持着。

    別人雖然瞧不出其中的奧妙,但卻已感覺這情況的緊張,嘈亂的大廳竟奇異地靜寂下來。

    時間過去愈久,這緊張的氣氛愈是沉重。小魚兒仍在不停地飄蕩着,但衆人已不再覺得他搖搖欲墜,只覺得這不定的飄蕩,竟蕩得自己頭暈目眩,神情不定。

    他們縱然不敢再向上望,但大廳中的燭火卻似已隨着小魚兒的飄蕩而飄蕩,到後來竟連整個大廳都似乎也飄蕩起來。

    只有江別鶴,他凝目瞧着花無缺,神色仍是那麼安詳。

    花無缺筆直凝立着的身形,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砥柱,不但自己屹立如山,也給了別人一份安定的感覺。

    別人只覺他屹立不動的身形,竟有一股殺氣發散出來,凌凌然逼人眉睫,逼得人連氣都透不過來。

    這一動一靜,正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兩人身形相隔雖有四丈,但其間卻已不能容一物。

    但動的自然終究不能如靜的持久。

    江別鶴自然知道這點,嘴角不覺已泛起了笑容。

    突然,一隻燕子自窗外飛了進來。

    這是隻迷失了方向的孤燕,盲目地衝入了有光和亮的地方,爲的只怕是來尋求一分溫暖。

    它竟飛入了小魚兒與花無缺相持着的身形之中。

    衆人也不見小魚兒與花無缺有任何動作,但這燕子卻不知怎地,竟飛不過這無形的殺氣。

    這燕子竟直墜下來。落下的燕影,掠過了花無缺的臉。就在這時小魚兒身形突然飛撲而下。

    他整個人都似已變成了一個陀螺,在空中不停地旋轉,旋轉着直落而下,遠遠望去,他四面八方看來竟都似有手腳飛舞。

    衆人只瞧得眼花繚亂,竟疑有千手千臂的無相天魔,自天飛降。

    花無缺仍未擡頭去瞧一眼。小魚兒凌空一聲暴喝,旋轉着攻出八腿十六掌。

    他招式之快,已非力所能及,看來他一個人身上,竟似有八條腿十六隻手掌一齊攻了出來,一齊攻向花無缺。

    這一輪急攻雖是虛多實少,但虛實互變,虛招亦是實招,只要被他一招擊中那是萬無生理。

    花無缺突然擡起頭來。

    飄搖的燈光下,只見他目光閃爍如星,面上似笑非笑,右掌揮出,輕輕一引一撥,看來既非攻招,亦非守勢。

    只聽“噼啪,撲通”一連串聲響,小魚兒左掌竟打在自己右掌上,右掌打着了自己左掌;左掌之力未竭,又打着自己右掌;右掌之力也未竭,又打着自己左掌;下面也是左腿踢右掌,右腿踢左掌。

    他一心制勝的攻勢,竟全都打在自己身上,他身子被打得直轉,斜斜飄開數尺,“噗”地跌了下去。

    江別鶴瞧得眉飛色舞,大聲笑道:“好好一招移花接玉”

    只見小魚兒雙掌俱已紅腫,胸膛不住喘息,竟已爬不起來。

    花無缺瞧着他,微微笑道:“你武功之高,倒也可算是當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內力之強,更出乎我意料,只可惜你內力愈強,此刻受傷也愈重”

    他一面說話,一面向小魚兒緩緩走了過去。

    突然,滿廳急風驟響,燈火突然滅絕,還有十數道強勁的暗器風聲,直打江別鶴與花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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