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躺下沒多久,隔壁那兩口子又鼓搗起來。
“死鬼來嘛”
“快好棒我還要”
本來我心情就不太好,於是氣沖沖地披上衣服,在他家門上狠狠踹了一下,罵道:“還讓不讓人睡了”
一腳下去,裏面動靜果然小了些。
畢竟人家兩口子是在自己家裏,我也不好太過分,於是準備回去。
不想這時,忽然從門縫裏鑽出一隻大老鼠來,個頭有兔子那麼大,“唧”的一聲就消失在走廊裏。
猝不及防下,我被嚇了一跳,見大老鼠沒了蹤影,這才悄悄回到房間。
關上門,我隱約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猛然回頭,只見身後站着一個小男孩,渾身淤青,嘴上、臉上全是血。
而小男孩手裏,赫然正拎着那隻大老鼠,但此時,老鼠已被他啃得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條身子了
“叔叔,你要喫嗎”
小男孩隨手一扔,那半截老鼠就朝我飛了過來
“媽呀”
我嚇得一溜煙跑到外面,鎖上門,趕緊給花生髮了條信息:哥們,我好像遇到你說的髒東西了
花生似乎早料到我會找他,很快就回復了:你在哪發個定位給我
過了二十分鐘,花生來了。
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他描述一遍,問道:“我是不是見鬼了那小男孩是鬼吧”
花生沉沉點了點頭。
我雙腿一軟,驚道:“我怎麼會突然看見這些東西”
花生熟悉地衝我豎起了中指,說:“還記得白天我戳你那一下嗎你眉心有道鬼氣,這幾天肯定會碰到髒東西,所以戳到會有眩暈感”
“那現在怎麼辦小孩還在房間呢”
花生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我手裏的鑰匙,示意我把門打開。
奇怪的是,等我們再進去,發現房間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小孩的影子
花生掏出兩片柳葉來,在眼睛上擦了擦,繞着屋子轉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我牀頭那個花瓶上。
我見花生似乎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便解釋道:“這是上週一朋友送的。”
“朋友”花生冷笑道,“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那朋友是做古董生意的,不過沒有手續,我寫稿子曝過一次,後來他就請我喫飯,還送了我這個花瓶”說到這裏,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訝異道,“不會這花瓶有什麼古怪吧”
花生冷笑一聲也不回答,貼了張符紙堵在花瓶口,然後從包裏掏出一隻破碗,對我說:“去外面找個雞來”
聽到這裏,我就憤怒了,歇斯底里道:“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叫小姐”
花生先是愣了下,最後無語道:“大哥,我是讓你找個雞小公雞的雞”
很快,我從樓下的雞棚裏掏了只小公雞,隨手塞了一百塊在裏面。
花生一手掐着小公雞的膀子,一手揪着小公雞的雞冠,使雞脖子呈一個弧形狀態,催促我說:“快,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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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廚房找來菜刀,一咬牙,對着雞脖子狠狠劃了下去。
小公雞雙腿一蹬,雞血噴了我一臉
花生趕緊將血口對準破碗,不一會兒,碗裏盛滿雞血,小公雞則被花生扔進了鐵鍋,說是燙一燙待會兒拔毛燉了。
做完這些,花生拿過花瓶,使瓶口朝下,往盛着雞血的碗裏那麼一按。
說來也是奇怪,雞血竟沸騰起來,而且顏色越來越深,不一會兒竟變成了紫黑色
更詭異的是,花瓶裏隱約還有一個小男孩在哭喊,雖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聲音異常悲慘
小孩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花生這才鬆了口氣,解釋道:“這花瓶應該是剛從墓裏盜出來的,怨氣極重,所以那個小鬼才會躲進去”
我想不到那個賣古董的竟敢坑我,打他電話,才發現已經停機,想必早換了號碼。
花生安慰道:“要報仇也不急在一時那人送這晦氣東西給你,應該是想取你性命,既然你這次沒死,想必他還會找你的”
花生這麼一“安慰”,我又害怕了。
花生則奸笑道:“好在你現在有了我這麼個朋友,放心,沒事的”
話說間,隔壁那兩口子又開始了激烈的活塞運動
我氣急敗壞道:“這兩人真是夠了,一天到晚就沒別的事兒了”
見我要出去,花生一把拉住我,一臉凝重道:“慢着”
“怎麼了”見花生這樣,我就有些心虛。
“剛剛那小孩是個鬼嬰兒,生性喜歡喫老鼠一類比較陰暗的東西”
“所以呢”我還是不解。
“鬼嬰兒一般都是從死人肚子裏爬出來的,所以,我懷疑”
聽到這裏,我才意識到什麼,失聲道:“你是說,那鬼嬰兒的父母是”說着,我悄悄指了指隔壁。
花生也不敢肯定,拿了只桃木劍在手裏,說:“是不是我們一看就知道了”
花生這小子,一看小時候就沒少在看守所呆過,隔壁鎖得死死的門,他用鐵絲鼓搗兩下就開了。
房間裏黑漆漆的,透過毛毛的月光,隱約可以看見房中擺着一副棺材,而那女人的喘息聲,正是從棺材裏發出的
花生摸索着找到開關,一開燈,棺材裏“呀”的一聲慘叫,頓時沒了動靜。
我緊跟在花生身後,寸步不敢離開。
走到棺材處,花生掀着棺材的一角,說:“來,把蓋子移走”
棺木很重,我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開,頓時,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撲面而來
我捏着鼻子一看,只見棺材裏滿是黑色液體,上面還飄着老鼠、蟑螂、蜈蚣、蠍子等動物屍體。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彎腰“嘔”的一聲,吃了一天的飯菜一股腦兒都吐了進去。
萬萬沒想到,這時棺材裏忽然伸出一雙乾枯的手來,抱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拽了進去
我“咕嘟”連喝幾口惡水,覺得五臟六腑都要沸騰了
花生一聲暴喝,“砰”地踢翻棺材,我這才順勢滾了出來,趴在地上嘔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