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老闆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等下,”明月說道,“他老婆孩子出事,沒人報警嗎?”
我和老驢白了她一眼,老闆也露出嫌棄的眼神。
“報警也沒用!幾乎就是人間蒸發,懂不懂!”老闆吐了口菸圈,繼續說道,“起初只是他不願見人,後來,他家附近的鄰居就莫名地生病。再後來,甚至有人在他家門口路過,回去就會生病!慢慢的,附近人就搬走了,他家周圍也就空了。”
“確定是這關老頭的問題?”我問道。
飯店老闆點點頭,“肯定是!一開始我也不信邪,親自去他家附近走了一圈,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我們三人同時問道。
“走到他家附近我就喘不動氣,手腳發麻!回家就發高燒了,大病一場!”老闆的語氣和眼神,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不是你的心理作用?”我問道。
“肯定不是!”老闆掐滅菸頭,“不光我,我朋友也有去試的,也是喘不動氣,手腳發麻,壓根就撐不到他家門口!回家還生大病!”
我看了一眼老驢,他臉色鐵青。反而一旁的明月卻異常興奮。
“出去後,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老闆囑咐到,“我可不想惹到那個關老頭。”
“那老頭家在哪兒?”明月急着問道。
“西北角!”老闆指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們目的是什麼,但如果非要去,可得當心。”
從飯店出來後,我們找到了這鎮子上唯一一家賓館。
這九垚鎮不是景區,也沒有大學,從鎮南頭走到北頭也不過幾分鐘的車程。想不透開一家賓館的意義何在。
老驢貼在我耳邊說,這是給人們偷情用的。
不敢苟同。
有錢了,開三間房。不用忍受老驢的呼嚕聲了。
衣着甚少,火辣性感的老闆娘熱情接待了我們。同時讓一個玲瓏有致的小姑娘帶我們去了房間。
我開始懷疑這家賓館的主營業務。
放好行李後,明月便迫切地提出了現在就去的要求。
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十點了。
老驢表示今晚是個月黑風高殺人夜,堅決不出門。
明月悻悻地回了房間。
深夜時分,雖然開着空調,但我依舊感覺很燥熱。
樓道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陽臺,我決定過去散散氣。
當我走到那兒時,藉着月色,看到明月獨自坐在小凳子上發呆。
“你也在這?”我問道。
明月打了個哆嗦,我感覺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沒事。”明月恢復呆呆的神情,輕聲道,“你也睡不着嗎?”
“嗯!看起來,你像是有心事?”我問她。
明月嘆口氣,擡頭看着月亮,“明天,或許就知道我的身世了。想想還有點害怕呢。”
從把明月救出來後,我確實還沒問過她以前發生過什麼。
明月瑤瑤頭,“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直到16歲離開。”
“你的名字是誰起的?”我問道。
“當時,應該是我的父母吧,把我放孤兒院門口時,給我留了封信,內容就是請收養之類的,信中表示我叫明月。”
“姓什麼?”
“不知道。”
明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感,我不再繼續問之前那些事,
“那你離開孤兒院後,去了哪兒?”
“四處漂泊唄!”明月淡淡地回答,忽然又反問我,“你只是個普通人,是怎麼進這行的啊?”
“我?”我愣了一下,“這,說來話長......我是純屬無奈。”
明月不再追問下去。她雙手托腮,靠在欄杆上,看着月亮。
沐浴在月光下的她,宛若女神般地美。
“我從小就喜歡看月亮。”明月悠悠地說道,“因爲我的名字就叫明月。所以每當我傷心的時候,我就夜裏來看月亮,看着看着,心裏的煩惱就消失了。”
我理解不了她對月亮的浪漫,“你和春男怎麼認識的?”這個我是一直好奇的。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時我剛丟了工作,沒飯喫,餓得難受。而我又比較野,能作,去偷人家的柿子。後來被人發現了......正好遇到春男,是他付錢賠給人家的。”
“哦!”我說道,“我還以爲你遇到惡魔,春男幫你打跑了呢!”
“他打惡魔?”明月笑得前僕後仰,“他那小膽子,還能打惡魔?!他不嚇到亂撒尿纔怪!”
“不過麼,”明月頓了頓,又說道,“春男倒是個好人,是他幫我找工作,租房子。”
我笑着問她,“春男沒對你打小心思嗎?”
明月莞爾一笑,並未作答。
這一夜,還算安穩。
次日一早,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明月便拍門喊道,“太陽曬屁股啦!”
潦草喫完早飯,我們便準備去會一會那個關老頭。
往西北方向走了十幾分鍾,出來街口,快到山腳下的位置,遠遠看到幾棟房子,除了門口有井的那戶,其他均是相對破敗。應該是這了。
“你走前邊唄。”老驢推推我。
此時離着關老頭家大約百米,我並未感到任何陰之地的存在。
剛要邁步,明月一把拉住我,
“我有異能,我走前面。你們在後邊跟着。別距離太遠哦!”
說罷,明月邁大步子往前走去。
我和老驢互相看了一眼,心意不言而明。隔了十多米後,纔開始走。
距離房子大概二三十米的時候,飯店老闆描述的感覺上來了。
此時我開始呼吸困難,胸口發悶。老驢也是憋得滿臉通紅。
而看在前面走的明月,似乎她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還時不時回頭催促我們。
當距離門口十米左右,我已經腦子發矇,視線模糊,喉嚨裏似乎塞了一團面。
老驢則跪在地上,雙手撐着,不斷地乾嘔。
我想開口叫明月,但聲音被“那團面”擋住,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