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喬聲音有些冷:“坐這麼顯眼的位置做什麼?我們又不是梁記酒樓用來招攬生意的小二。”
蓁蓁噗哧一笑,說:“就算不幫梁晨招攬生意,坐在這裏也更方便可心看到我們啊,況且,上次我們不就是坐在大廳裏嘛,感覺也很好啊。”
說起上次在梁記酒樓的午餐,莫名地被一個罌粟殼破壞了氣氛,想到這裏,南之喬又有些悶悶的。
看南之喬沉着臉,梁晨笑着說:“蓁蓁,你的性格真好,剛好跟南之喬互補。”
南之喬瞪了梁晨一眼,“我的性格怎麼了?”
梁晨趕忙打圓場,“你的性格也很好,只是有時候有些冷,讓人不敢接近,蓁蓁的性格剛好跟你互補嘛。”
被人說了性格上的缺點,南之喬的臉色沒有變化,只是繼續瞪着梁晨,說:“把你們梁記酒樓的招牌菜都端上來。”
“我們梁記的招牌菜可多了,每樣都上一道,這張桌子都放不下。”
“放不下?我們可以打包帶走。”南之喬說得一本正經。
葉蓁蓁知道,如果按照南之喬的意思,梁晨真能把每樣菜來一道,這樣既浪費糧食又浪費錢,要阻止南之喬,蓁蓁笑着說:“跟昨天中午相同的來一份,就行了,可心特別想喫這裏的烤鴨和鴨湯。”
“好,沒問題,我親自去後廚交代。”梁晨搶着回答。
梁晨去了後廚,四方桌前,只剩下南之喬和葉蓁蓁。
蓁蓁環顧四周,大廳裏已經坐了不少客人,四分之三的座位都坐滿了人,但依照梁晨之前的說法,每天晚上七點左右,梁記都是座無虛席,很多人還拿號排隊等候,現在已經接近七點了,可人還沒坐滿,罌粟殼事件還是對梁記造成不少影響啊。
蓁蓁的目光從客人身上轉移到大廳的裝飾上,上次來,只是粗略看了一下,當時自己的心思全在對面南之喬身上,現在,第二次來,蓁蓁開始欣賞梁記的裝飾。
最吸引蓁蓁目光的是梁記酒樓大廳四周,人工紮起來的籬笆裝飾牆,籬笆牆上爬滿了牽牛花。
夏末秋初,正是牽牛花盛開的季節,牽牛花藤纏繞在籬笆牆上,綠色的藤葉做底,各色的牽牛花點綴其中,別有一番韻味。
牽牛花顏色繁多,有藍色、緋紅、桃紅、紫色、白色、紫藍、紫紅,離蓁蓁不到半米的窗戶下,就有一朵紫色的牽牛花,花冠深紫色,花冠管顏色變淡,在大廳燈光的映射下,更顯得嬌豔可愛。
蓁蓁看得入神,南之喬突然問:“你喜歡牽牛花?”
“嗯,喜歡,以前在奶奶家住的時候,山間地頭都是這種牽牛花,山裏的牽牛花是一種野生的美,沒想到,人工種植在這繁華的都市,也有一種別樣風情。”
“梁晨說過,梁記酒樓用牽牛花來做裝飾已經有幾十年歷史了,應該是從梁晨爺爺那一代開始的吧。”
、碗公花,對了,還有一個別稱——朝顏,是早晨盛放晚上凋謝的意思,正因爲‘朝顏’這個別稱,很多人都忌諱用牽牛花做裝飾花卉。”
南之喬看了看身旁籬笆架上的牽牛花,目光最後落在對面蓁蓁的臉上,問:“你知道牽牛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蓁蓁雖然喜歡花,但對“花語”這類人類重新賦予花的東西,還是不瞭解,蓁蓁搖頭。
“牽牛花的花語是,名譽或愛情永固。”
葉蓁蓁一下明白過來,“梁記酒樓用牽牛花做裝飾,就是用牽牛花花語‘名譽永固’的含義,借牽牛花希望梁記酒樓的百年老店聲譽能夠名譽永固。”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寓意不錯,花也好看。”葉蓁蓁笑了笑,目光在身旁牽牛花架上流連。
南之喬隨着蓁蓁的目光,同樣看向一朵紫色的牽牛花,隨口吟道:“銀漢初移漏欲殘,步虛人依玉欄杆。仙衣染得天邊碧,乞與人間向曉看。”
聽了南之喬念出的詩,正是宋朝詩人秦觀寫的《牽牛花》,倒也應景。
葉蓁蓁也隨口來了一首:“綠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繞竹籬開。披衣向曉還堪愛,忽見蜻蜓帶露來。”
南之喬會心一笑,“陳宗遠的《牽牛花》,蓁蓁,你更喜歡自然生長的牽牛花?”
葉蓁蓁點點頭,“嗯,從小看慣了山間田野裏的牽牛花,更喜歡他們的自然狀態。”
南之喬正要說話,突然一陣笑聲傳來,“呵呵,你們兩個竟然有心情吟詩作對啊。”
葉蓁蓁側頭一看,原來是梁晨拿着一個紫砂茶壺走了過來。
梁晨將紫砂茶壺放到桌上,說:“這是西湖龍井,我的珍藏,特意拿出來招待你們。”
梁晨給南之喬倒了一杯,接着說:“知道你喜歡喝茶,嚐嚐我的西湖龍井怎麼樣?”
南之喬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還可以。”
梁晨笑了笑,“還可以就行,我還以爲憑你刁鑽的味覺,會看不上我的收藏呢。”
“茶是好茶,就是你泡的手藝有點問題。”
“行,又開始了,蓁蓁,你看,我說南之喬的性格有問題吧。”
看兩人鬥嘴,蓁蓁噗哧一笑,說:“梁老闆,我們的菜什麼時候才能上桌啊?”
“還要一會兒呢,烤鴨正在爐裏烤着,不過,我們梁記新出了一道甜湯,紅豆雪梨湯,一會兒先端上來給你們嚐嚐。”
梁晨說完就要離開,葉蓁蓁問:“梁晨,你不跟我們坐在一起?”
“這次就不了,後廚還有很多事要我處理呢,下次我單獨請你們啊。”梁晨笑着解釋。
南之喬也附和說:“今天夠他忙的了,估計沒時間坐下來跟我們喫飯了。”
梁晨離開沒兩分鐘,尤可心就趕了過來,遠遠看見南之喬和蓁蓁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俊男靚女,很是醒目,可心笑着揮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