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笑了笑：“你的出發點是什麼？或者說，你站在一個什麼樣的立場上呢？”
秦小渝並未回答寧哲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想知道你對於這件事的態度。”
寧哲迴應道：“我不贊成革命軍與叛軍合作，因爲這跟我們的發展方針相悖！你知道的，我們跟叛軍之間志不同道不合，並不能成爲夥伴，而且他們的條件和態度，也讓我無法接受。”
秦小渝繼續問道：“我能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叛軍的態度很強硬，這也是讓我們無法接受的地方，革命軍無意與叛軍開戰，雙方最終會發展到什麼地步，要取決於他們那邊的態度。”寧哲並未在這件事情上隱瞞秦小渝：“不過我們會做好最壞的準備。”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我覺得革命軍和叛軍沒有必要鬧到這一步，因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雙方是沒有利益衝突的，在這時候撕破臉，只會讓我們增加一個敵人。”
秦小渝頓了一下，看向寧哲說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做革命軍和叛軍之間的調解人，你知道的，現在裴氏叛軍其實就是我父親個人的武裝，我是他唯一的女兒，如果我出面的話，事情的走向或許可以出現改變。”
“其實我並不認同你的說法，我承認你父親如今是叛軍的實控人，但叛軍並不是他的，就像革命軍也不是我的一言堂，革命軍代表了太多人的利益，叛軍也一樣！如今他們的目的是拿到我們的資源，在這件事情上，雙方有着根本的分歧。”
寧哲面色平和的看着秦小渝：“其實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曾想過通過你的關係，去跟曲項然談判，而且我相信由你出面，他一定會給革命軍這個面子，但我會這麼想，其他人可不會這麼想，至少革命軍的高層會認爲這是我們在主動勢弱。
我們退一步說，就算我們可以私下裏通過你去跟叛軍接觸，度過這一次的危機，但是下一次又該怎麼辦？如果我們不在第一次的接觸當中就表明自己的態度，等到下一次他們找上門來的時候，又該怎麼辦？難道需要一直要讓你去跟叛軍斡旋嗎？
這種大勢力之間的碰撞，本身就充滿了危險，你化解一次危機，並不會成爲英雄，但是等下一次危機來臨的時候，如果你不能處理這個問題，卻會成爲罪人，到時候不僅革命軍的人會覺得你跟外部勢力有染，對你說三道四，而且叛軍那邊的人也會認爲你是在吃裏扒外，這麼一來，你在雙方可就都沒有容身之地了。
如今的你已經是軍政府的高官，凡事必須注意影響，我不讓你參與其中，是對你的一種保護，而且你更要清楚，革命軍和叛軍，是兩個獨立的政體，它們各自代表着不同人羣的利益訴求，不能以個人意志作爲轉移，遇見問題要做全方位的權衡，而不是用我們個人的關係去處理問題，這樣或許可以解決眼下的麻煩，但是從長遠來看，這絕非生存之道。”
秦小渝聽聞寧哲早就已經考慮過這件事，而且出於對自己的保護否決了這個做法，便沒再堅持，但仍舊站在個人的角度上向寧哲問道：“有一天，你跟老曲真的會站在敵對角度上嗎？”
寧哲笑着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革命軍的存在，本身就是在與這個世界爲敵，不是嗎？”
“站在個人的角度上，其實我很不希望看見你和老曲有成爲敵人的那一天，但身爲一個流民，我知道你現在所做的選擇是對的，革命軍不能倒下，否則會有千千萬萬的人，再去重複我們之前的悲慘生活。”
秦小渝沉默片刻，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這次離開金欽環，我跟你一起走吧，通過死亡之海以後，你們畢竟要進入叛軍的地盤，有我跟在身邊，你的安全總能多一分保障。”
“我說過，我並不準備讓你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我們離開金欽環，意味着要面臨更多的危險，如果我讓你跟着，這與對叛軍妥協有什麼區別？”寧哲笑了笑：“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該由男人自己解決，而且你的身份和級別都比較特殊，如果讓你跟我們一起走，安保級別還得繼續提高，人員太多，反而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秦小渝賭着氣斜了寧哲一眼，起身道：“出發前去看看小巡吧，你不能因爲他懂事，就忽略了自己當哥的責任。”
……
南大營地牢。
一名列兵打開牢門，走進了王進爵的監牢當中。
王進爵聽見聲音，向門口投去一道目光，發現進門的只有一名士兵，身後並未跟着其他人，輕輕蹙起眉頭，似乎已經猜到了結局。
士兵走進監牢，面無表情的開口道：“起來，跟我走！”
王進爵眉頭緊鎖：“走？我可是裴氏新政府派來的使者，現在談判還沒有結果，你讓我往哪裏走？”
士兵冷臉道：“我們師長讓我通知你，革命軍拒絕跟任何財閥勢力合作，你們提出來的條件，我們沒有任何興趣，外面已經備好了車輛，會送你們離開金欽環。”
“所以，你的到來是對於我的一種羞辱。”王進爵眯起眼睛看了士兵一眼：“讓一名列兵來跟我這個情報處長對話，這是一種帶有惡趣味的報復嗎？”
士兵端起槍指向了王進爵：“少廢話！按照我說的做！立刻！”
王進爵笑了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真的沒有必要跟你們浪費時間，元老會那些傢伙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要跟你們這種愚昧的流民進行交易。”
“混蛋！我讓你站起來！”
士兵見王進爵出言不遜，作勢就端着步槍走上前去，準備用槍柄把他砸起來。
然而，就在士兵靠近王進爵的時候，卻忽然感覺自己心臟劇痛，而後表情猙獰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