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博聽着醫生的話，心情有幾分沉重。
車禍現場的調查和監控來看，並沒有什麼問題，唯一的疑點就是車子的行車記錄儀沒有開，但是車子的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現在已經定性爲，人爲失誤駕駛造成的。
現在要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能要等程詩麗醒過來纔行了。
“顧先生，顧太太醒了你可以去探視了。”
顧松博跟着護士換了無菌服，走進icu病房。
只見程詩麗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看起來很呆滯。
“鬼有鬼”
“不要過來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顧一諾，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都去死，去死”
顧松博走上前去，也沒有聽清楚程詩麗究竟在說些什麼，只是依稀聽到，什麼有鬼，什麼去死之類的。
“她這是怎麼了”
“顧先生，通過病人醒來時的反應，應該是車禍時撞到了頭部，精神受損的原因。”
“究竟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精神失常。”
“這能治好嗎”
“這就要看病人的恢復情況，接下來，我們會爲她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再給出一個治療的方案。”
“好的，好的。”顧松博走上前，程詩麗突然轉過頭，目露兇光：“殺殺了你”
顧松博嚇得連連後退。
突然程詩麗開始扯手上和身上管子，一旁的儀器叫個不停，醫生護士立即上前去，按住她的雙手
顧松博看到這一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搬進陸宅這幾天，顧一諾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又幸福。
白天按時學習，休息的時間就陪着老爺子在菜園裏忙碌一陣，然後就是準備各種好喫的。
老爺子還特意把一間客房重新收拾了一下，給顧一諾做了畫室，買了一大堆的畫畫材料。不管一諾畫的是什麼，哪怕是隨手練筆畫出來的，老爺子都吩咐人，用畫框全都裝起來。
傍晚，斜陽西下，顧一諾在菜園裏，幫老爺子整理瓜秧，已經結了很多青色的瓜，有雞蛋那麼大了。
“爺爺，這還要多久才能喫啊”
“差不多一個月就行了。”
“那很快了。”她都有些等不急了。
她不怎麼會弄，又怕碰傷了這些瓜，走到一旁剪了幾朵盛開的鮮花。
這些花是她搬到陸家的第二天陪老爺子逛集市的時候買的，移植到菜園的四周，沒想到，才種了不到半個月，就已經開花了。
老爺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將手擦乾，接通視頻。
陸已承看到，顧一諾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碎花裙，戴着一頂大大的遮陽帽，手裏捧着一束花，風吹亂了她的髮絲，笑得那麼甜，簡直美的不像話
顧一諾捧着花，整理了一下，一擡頭，看到老爺子拿着手機對準她，她馬上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她還以爲，爺爺給她拍照呢
陸已承連忙按下截屏，將這一幕截了一來。
然而，還沒完，就看到那個小女人，捧着花，擺出各種拍照姿勢，有嘟嘴賣萌的，有眨眼睛調皮的，還吐舌頭搞怪的，哪怕他不停的
“爺爺，給我看看，拍的怎麼樣”小女生愛美的天性，暴露無疑。
顧一諾興奮的跑過去，一轉過手機，卻看到陸已承的臉
“啊”她嚇了一跳，拿起手裏的花擋住她一瞬間紅的沒血的小臉。
老爺子笑和合不攏嘴，將手機遞到顧一諾的手裏，繼續忙自己的。
“爺爺，你怎麼沒說，是在視頻呀，我還以爲拍照呢”顧一諾小聲的朝老爺子說道。
“剛剛的姿勢擺的不錯，這麼喜歡照相，等我回來，我們去把婚紗照先拍了”
“沒有，沒有，我不喜歡照。”顧一諾連連搖頭。
剛剛還那麼調皮，無憂無慮的樣子，一面對他，馬上就拘束了，陸已承真的有點搞不懂，這個小女人的究竟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
顧一諾是真的找不到什麼話說，她拿着手機，抱着花，朝屋子走去。
“最近功課怎麼樣”
“還好。”
“在陸宅住的還習慣嗎”
“習慣，爺爺特別疼我，替我添置了很多東西。”顧一諾抱着花，插到畫室的花瓶裏。
陸已承看到，改造後的畫室，還挺像那麼回事。
“國內也就那幾家美術學院，想好去報考哪家了嗎”
“還沒有。”顧一諾搖搖頭。
以前，她是打算離開g市，越遠越好，但是現在，她已經不知道選哪所學校好了。
“既然沒有選好，就先不想了，安心準備高考。”
“嗯。”
兩人，一陣沉默。
他不說話，她就更沒話說了，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很尷尬。
“你聽說過，洛伊宮的畫展嗎”顧一諾輕聲詢問。
陸已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開一旁的電腦，匆匆瞭解了一下。
“你想去”
“白聿邀請我”
“我陪你去”
“你有空嗎”
“當然。”
“可是，我聽說，畫展的門票只接受邀請，是不對外銷售的。”
“這個就交給我。另外你計劃一下行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我們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出旅行。”
“啊去旅行”顧一諾懵了，怎麼去看到個畫展，又扯到旅行上面去了
“諾諾，我還有事，有空再聊。”
“好，好的。”顧一諾點點頭，關了視頻之後，她還覺得是懵的，要和陸已承去旅行而且還要去洛伊宮去看畫展
這是在做夢嗎爲什麼她覺得，好不真實。
轉眼間，到了高考的時間。
老爺子親自送顧一諾到考場，然後在附近的咖啡館等着，考場外，人滿爲患，都是在外守候的家長。
這樣的場面，不禁讓老爺子想起一諾的親人來。
“顧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老爺子，程詩麗自從車禍過後，精神失常，整天瘋瘋顛顛的。治療了這麼久，依然不見起色。其它倒是沒什麼了，完全可以出院了，顧松博還沒有辦出院手續，但是醫院方面，已經不願意留治，建議轉到精神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