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手術只是最後的辦法,但是能搶救過來的機率,已經很小。
醫院對於這種情況,一般都不會輕易的再採取手術了。
但是,傅醫生不同,只要家屬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她都會做
突然,一旁的儀器上發出一陣聲音。
手術醫裏,一下子忙碌起來
病人的心跳,有幾十秒,都是停止跳動的
所有人的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手術,可能還是失敗了,不能挽回這個病人的生命。
傅清箋還在忙碌着,好像完全聽不到那些儀器的聲音。
突然,儀器上的聲音恢復正常。躲過了這一次的生死大關
“止血鉗”
一旁的人,立即將她要的工具遞了過來。
整整六個小時,手術室時的燈滅了,家屬一個個圍了上來。病人被推出來。
傅清箋和往常一樣,例行交待完,又囑咐了幾句,走向辦公通道。
這裏,有一間專門爲她準備的洗水間,可以讓她洗澡換衣服,每做完一場手術,不管再累,她都要洗澡,重新更換衣服。
花灑的水,衝了下來,傅清箋站在水下,緩緩閉上雙眼。
“媽媽,媽媽”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你給我回去回去”
“媽媽活不了多久了,媽媽得了絕症,治不好的,媽媽不能再拖累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什麼是絕症活不了多久,就是要死了嗎
死了,又是什麼意思
那一夜,她一身泥濘,守在破舊的屋外,媽媽說,讓她回來,她就回來了。
第二天擡回來的,是媽媽全身是血的屍體
她抱着媽媽殘破身子,染了一身的血,她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就這樣,成了一個父不詳,喪母的孩子。
是的,傅先生和傅太太,是她的養父養母。
水還在流着,她總感覺,自己的身上都是那些帶着腥臭的泥濘和媽媽的血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她喜歡白色,純潔,一塵不染。
洗完澡,換好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拿出工作服套在外面,現在的她,看起來也潔白的一塵不染。
從洗手間走出去,就是回醫生辦公室的通道。
傅清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一直在忙着做手術,晚飯都沒有喫,剛剛洗了澡,突然感覺一陣眩暈。
胃好像縮成了一團,然後再膨脹翻騰,接着,一股酸苦的味道反了上來,讓她一陣噁心。
她有胃病,餓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個病,在她的身上,算是老毛病了。
時御霆聽到腳步聲,一回頭,傅清箋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他愣愣的看着那一道身影,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傅清箋看到時御霆的身影,愣住了。
“你怎麼來了”
“接你下班。”時御霆直接說道。
“你下午就來了”
“是啊。”
“就是知道,你不能按時下班,也不知道幾點能做完手術,所以纔在這裏等,等到你下班爲止。”
傅清箋擡眸,與時御霆對視了三秒,立即錯開目光。
“我不是說過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工作的地方。”傅清箋說完,胃裏一陣反酸,她立即捂着胸口,將臉轉到一邊。
時御霆立即上前,握着她的手,“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傅清箋搖搖頭,全身都在冒冷汗。
時御霆發現,她的手很冰,手心裏全是汗,不會是生病了吧
她的身子軟綿綿的,只能靠着他,才能支撐。
時御霆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朝辦公室走去。
傅清箋最不喜歡,時御霆出現在她工作的地方,更不喜歡他在外面,對她有什麼過於親暱的舉動。
現在,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盯着她們兩個,讓她好不適應。
“李醫生,你給她看一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有生病,只是有點餓了,沒事的。”傅清箋立即打斷他的話,這一點小毛病,沒有那麼嚴重。
“傅醫生,你的身體看起來來好虛弱,還是讓李醫生檢查一下吧。”
“沒事,就是站了太久,又沒有喫東西,體力不支。”傅清箋站起來,朝自己的辦公位走去,她還要寫一個總結,寫完就可以回去了。
明天也可以休息一天,她喫點東西,睡個覺,就能恢復了。
時御霆的公文包就放在一旁,傅清箋沒有注意,一不小心碰掉在一旁。
落在地上的同時,幾盒套套從包裏跌落出來。
時御霆從陸已承那裏走的時候,太過匆忙,甚至連公文包裏的拉鎖都沒有拉上。
四周的人,看到跌出來的東西,全都一副瞭然的神情。
“怪不得,傅醫生的體力透支的這麼厲害。”
“是啊,以前做一場手術,也不見傅醫生這麼虛弱。”
兩個小護士笑着調侃道。
傅清箋的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多了幾分紅暈,時御霆怎麼會裝這麼多這個東西在公文包裏
時御霆倒是很淡定,慢條斯理的走過去撿起來。
“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
“我也有剛好有事。”
“我去看看我的病人。”
辦公室裏的醫生護士,一個個都
藉故走了出去,諾大的辦公室裏,就只剩下兩人的身影。
“時御霆,你”
“我怎麼了,這就是個日用品,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傅清箋沒有反駁,而是坐下來,整理電腦上的資料。
她的心裏,卻因爲這一堆掉出來的東西,而七上八下竟然一次性買這麼多,他瘋了嗎
時御霆突然走上前,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時御霆,你幹什麼”傅清箋嚇了一跳。
“都工作那麼久了,飯也沒喫,還在想着工作工作,現在就下班,去喫東西,好好休息。”
“馬上就好。”傅清箋的心思還在電腦上沒有打完的資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