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累不累”
“好累”
“聽說,喝點紅酒,可以用助睡眠和緩解疲勞,你要不要喝一點”靳司南朝她詢問道。
“好啊。”簡慕晚點點頭。
“等着,我去酒櫃裏拿一瓶。”靳司南站起身,朝外走去。
簡慕晚坐起來,披了一件睡袍,把頭髮吹乾,她以前,自己一個人帶珩珩的時候,有時候,有了興致就一個人獨酌一杯。
有時候,一個人喝醉了,就可以什麼也不用想了。
靳司南擒着兩隻酒杯,一瓶酒,走了進來。
簡慕晚將飄窗收拾了一下,兩人面對面坐着。
“這是什麼酒”簡慕晚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全是洋文,她一個字也看不懂,更看不出這酒的品牌。
“要不是我速度夠快,在陸少的手中,搶了這麼一瓶,都被他當水一樣給我牛飲完了。”
“陸少還會酗酒”簡慕晚不信,因爲看起來,陸少成熟穩重,不像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的人。
倒是靳司南,有點像。
鮮紅的液體流淌在漂亮水晶杯裏,光是看酒的顏色,和掛杯程度,都足以證明,這酒的品質,而她,也就只是粗略的懂得這些罷了。
“來,乾杯。”靳司南舉起杯,兩人輕輕的碰了一下杯子。
簡慕晚償了一口,味道特別醇厚,她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醇的紅酒,才一口,她感覺,一股熱熱的感覺,衝上了頭部。
但是,口感是那麼的順滑,細膩,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晚晚,我們聊會天吧”
“聊什麼”她的臉,有些紅了。
“聊聊和你有關的,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靳司南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小臉,有點發燙。
不會是才幾口,就已經醉了吧
“我我有什麼好聊的,你不是都查的清清楚楚了嗎”簡慕晚感覺,有點暈,不過思緒還是很清明的,她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她現在相信,靳司南說的話了,連她都有點忍不住,想要一口接一口的喝。
“少喝一點,別喝醉了。”
“沒事,明天不用工作,我想睡個懶覺。”
“好,喝吧,我陪你。”
“乾杯。”簡慕晚舉起杯子,朝他的杯子碰碰。
“晚晚,你在哪學的這些身手”靳司南沒有查到這些,她的身手不錯,靈活,但是又不像是受過系統的訓練,不過一個女孩子,能有這樣的身手,自保是沒有問題。
“我小的時候,在燕城,遇到一個老爺爺,他教我的。”簡慕晚想着那天的情況,笑了笑,她的眼神有些迷離,朝窗外的夜色望去,思緒,彷彿回到那一天。
“我的確是個問題少女,我學生成績不好,老師厭惡,同學排斥,而且經常會與人發生衝突,那天,有一個人罵我是野種,我沒忍住,一口氣把他的牙給打掉了,放學的時候,他糾集了一羣社會上的混混,攔住我,就在我不敵他們的時候,那個爺爺出現了,他救了我,而且告訴我,一個女孩子,如果不能保護自己,就不要逞能。”
靳司南聽着她的聲音,心好像被人扼住,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就死皮賴臉的,請他教我,後來,他抵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答應了。後來,我知道,他姓夏,但是並不知道名字,他的老伴,總叫他老頭子,我每天放學了,都去他那裏,爺爺奶奶都很疼我,那一段時光,我過的很快樂。後來,爺爺說,來不及讓我打什麼基礎,他就一股惱的,想將他所知道的全都傳授給我,但是,我太小,很多都不太明白,所以,就學成了現在這樣。”
“那個爺爺後來走了”
“嗯,走了,永別。”
簡慕晚說完,又倒了一杯,一口氣喝了一去。
靳司南發現,她眼中有淚,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睛上,泫然欲滴。
“爺爺病重,絕症。爺爺去世後,奶奶也跟着去了,前後,相差不過一天。”
靳司南走到她身邊坐在她身旁,緊緊的摟着她,“我知道你很難過,要是想哭,就哭出來。”
簡慕晚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掉落。
“他們,爲數不多,對我好的人,但是,卻沒有給我回報的機會。”
“我相信,他們對你好,是出自真的心的,也不想要你的什麼回報。你有這份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什麼了”
“我成了混混,他們都叫我大姐”
靳司南被她的話逗樂了,“混得不錯。”
簡慕晚好像越說越興奮,坐起來看着靳司南,她現在,已經被精精控制了,完全沒有一點心防。
“再後來,我被學校開了”
“噗。”靳司南控制不住笑了,看着她的模樣,覺得心裏一暖,真的是太可愛了。
“你爲什麼笑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爲了這事,我媽哭了三天我和我媽,性格完全不一樣,要不是我有一個不知道是生是死是何方神聖的爹,我真懷疑,我是我媽撿來的”
“你說,她揹着我給了溫家人一百萬,這事,她從不和我說讓我以爲,我就是寄人籬下,任人責罵,還要遭人白眼我也想當一個乖乖女啊,可是我要乖了,我就更憋屈了”
“你知道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循環着的,我越是往不良的方向發展,我媽就越想依靠溫家人,希望他們能給我無私的愛把我教育好溫家人,開始不在我媽面前作戲,對我有多麼多麼的用心後來,漸漸的發達了,作戲都省了再到後來,原形畢露。”
說着說着,簡慕晚紅了眼眶,她想到了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往。
想着她知道媽媽的身體,竟然是那麼虛弱,病了那麼久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助。
“好了,晚晚,不說了,不說了。很晚了,睡會吧,好不好我抱着你,睡吧。”靳司南輕聲哄着。
後來的事,他都知道了。
他今天,讓她喝點灑,是想借着酒精的麻醉,能讓她和他走得更近一點,想讓她主動和他說一說,關於她的事情,但是,絕不是再去揭她的傷疤,讓她再痛一次。
可是,簡慕晚已經醉了,她完全控制不住她自己。
時間雖然過去了那麼久,她依然壓抑,這些事情在她的心底深處,從來不曾忘記,傷口也沒有被時間撫平,每每想起來,都痛的她無法承受
“後來,媽媽病了”她的聲音,一陣哽咽。
靳司南沒有打斷她,靜靜的聆聽着。
她能說出來也好,說出來,心裏就好受些。
這些年,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能聽她說這些,能陪伴着,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歲月。
“媽媽的病雖然很嚴重,但是,能治得好。前半年,媽媽的病情並不嚴重,也不用經常住院,花不了很多錢。都是媽媽自己在付擔。他們說,媽媽的病,都是被我氣的我不出去混了,陪在我媽身邊,希望能照顧我媽,但是,我媽最想的是讓我繼續讀書。”
“我是被學校開的,不可能再回去。”
“媽媽就試着,讓我去別的學校。她一再想辦法,後來,終於有一個偏遠的學校肯接收我。我的夢想,是考上藝校,以後從事演繹事業。但是,溫菁菁並不打算放過我。平常,她做了那麼多事,我都不曾那麼記恨她,就在我準備去上學的時候,她設計我,演了一齣戲。我被警察抓了。學校直接不願意接收,把我又退了回來。我媽聽到消息,氣得昏迷,再次住院。從那以後,她的病情,就越來越嚴重。也被溫家人,害得母女離心。”
靳司南聽着她的話,眉宇微蹙。
她所說的那一齣戲,究竟是什麼
好像,她在刻意隱藏。
“溫菁菁設計了什麼戲”
簡慕晚再次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杯。
她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水晶杯差一點被她的力道震碎
可以見得,她的心情,有多氣憤。
越是這樣,靳司南也越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搶了我的男朋友又通知我的小弟說是有人要教訓我,就在新學校外一百米外的一條小路上。我的小弟全都來了,怕我被人欺負。我忍不住,打了溫菁菁一巴掌又抽了江宸一巴掌然後,警察就來了溫菁菁說我帶人鬥毆,想要劫持她和她的男朋友反正,不管什麼原因,警察把我們一鍋端,全都帶回去做筆錄。學上不成了,學校一見這惡劣的影響,也打消了錄取我的念頭。”
靳司南完全沒有聽她後面說了些什麼。
他的腦海裏,只有“男朋友”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