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哪兒碰到趙嬤嬤和那姑娘？這樣，我也好設法幫她們一吧。”
“是在梨花街。”
趙婆子平時對浣青也不錯，所以浣青自是希望趙婆子的心結能夠了卻一樁。
梨花街？浣花軒就在梨花街上。世上哪兒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回頭我派人去梨花街打聽，不過這事兒你二人也得保密。
趙嬤嬤做事總有她的緣由，有些事總要了解清楚了纔去幫助，否則就是強人所難。”
花汐顏簡單交待荷香與浣青一番，沒過多久，就與花萱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如果冰琴真的是趙婆子的女兒，那麼案件的發生便有了動機。
方纔，我也讓慕青派人在荷香那兒盯着，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也好及時制止。”
花萱冷也沒有想到去荷香處一趟會有這麼大的收穫，不過這樣一來也變相地打草驚蛇了一番。
“可還有一點解釋不通，按照小說的原文，冰琴原來出身於官宦，後來家族出事，經各種原因，才流落於寶林閣。
如果趙婆子和她有母女關係，那她豈不是官宦夫人？”
花汐顏雖然覺得趙婆子可疑，但也知道解決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
“不如，咱們去寶林閣一趟。”
“好。”
二人將自個兒打扮成男子，然後才從後門出去。
“二位客官來早了，咱們這兒還沒到接客的時候。”
在門口攔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長的姿色一般，臉看起來也有些尖酸刻薄，嘴角扯出的笑容讓人覺得硌得慌。
花汐顏也沒過多的廢話，將二十兩銀子塞到該女子的手裏，淡淡道，
“麻煩行個方便，我要見你們老闆。”
攔在門口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花汐顏和花萱冷，穿的衣裳倒是平常的料子，人看起來也長的一般，放在人羣里根本找不出來。
但現在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銀子，說不定是來寶林閣這兒贖人。
“二位請吧。”
女子的語氣比先前好了一些，領路至二樓的一個廂房，就頓下腳步道，
“老闆就在裏邊。”
寶林閣的老闆叫做殷娘子，今日上身穿了素白色的銀魚紋對襟襦衣，下身則搭配豔紅色的百褶湘裙。皓腕間的紅寶石玉金鍊不時晃動，晶亮的輝澤則給她添上幾分貴氣
“殷娘子，我想來這兒贖一個叫做冰琴的姑娘。”
花汐顏故意將聲音壓沉了一些。
“兩位姑娘跑來青樓裏贖另外一個姑娘，莫非這是城內的新玩法兒？”
殷娘子妖媚的杏眸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眼底的冷意卻好似冰霜一般結着。
“是，又如何？寶林閣難道不是收錢就辦事的地方？”
花汐顏知道自己和花萱冷的性別根本逃不過殷娘子的法眼，所以她一早準備了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
“南家雖然是京城的勳貴，但也不是頂級兒。勸殷娘子你行個方便。”
花汐顏嘴角綻着笑容，幽冷的光卻在瞳眸裏流動，眼底深淺不一的神色凝着華貴的清冷。
“殷娘子的孩子現下在大戶人家中，過的可好？”
殷娘子原先還以爲花汐顏在裝腔作勢，但聽了孩子一事，嬌臉瞬間冷卻，
“你這是在造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官府。”
“好啊，那咱們就到官府走一趟。不過你的兒子可就沒有到賈府做嫡子的機會。
你說他會不會恨你？”
賈府的世子夫人早年一直難以懷孕，後來好不容易懷了一個孩子，自然希望它是男孩。否則日後就要被生了兒子的姨娘壓上臉欺負。
後來，已生了兒子的殷娘子機緣巧合下知道了此事，便讓人從中搭線做了手腳。
反正孩子相差一個多月，不細看，也察覺不出來。
爲了讓偷龍轉鳳的事成功，賈府的世子夫人，還服用了早產藥。
“你想要我做些？”
殷娘子原先還想下狠手，將花汐顏和花萱冷困於此處殺人滅口，但瞧見花汐顏紅脣上揚的弧度，她的心陡然漏了一拍——
她們能知道如此隱祕的事情，自然是有備而來。
“把有關冰琴的事全都告訴我。”
花汐顏睫毛輕垂，聲音放溫和了一些。
“冰琴是去年才被賣到我這兒，當時有個男人以一千兩買下了她。
但那男人說，等南家的大公子從後院的街道經過時，配合冰琴上演出跳的戲，再另付一千兩。
我一聽到共有二千兩銀子賺，自是樂得配合。”
殷娘子的說法讓花汐顏的思緒頓了頓，就算男人背後的僱主是趙嬤嬤，她也不可能有二千兩銀子。
那趙嬤嬤與男人背後的僱主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寶林閣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花汐顏和花萱冷就來到了百曉生。
“二位要打聽些什麼消息？”
接待的人是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不過這身高怎麼看起來有些高，好像在哪兒見過。
花萱冷餘光忍不住打量眼前的人兒。
“我們想打聽和於家夫人走動親密的親戚或朋友。
於家指的是前年年底被抄家的於家。”
花汐顏一面兒說着，一面兒從袖裏掏出一支寶石鳳鸞金釵。
“一個首飾就想打聽消息，二位未免來錯了地方。”
蒙面女子語氣裏盡是戲謔，指間拿着把上好的羽容扇輕輕搖着，一副慵懶高貴，不願接這單生意的傲嬌模樣。
花萱冷卻隱約覺着這人的口吻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這不過是定金，我得知道你打聽的消息是否有價值，然後再將後續的錢補上。”
花汐顏倒覺得眼前接待的人這般傲慢在自個兒的預想之中。畢竟能知道百曉生，並且來這兒打探消息的人自是不缺銀子。
桌面兒上這支上好的首飾，接待的人屢見不鮮也是正常。
“如若打聽全消息，公子可得拿上四支同樣品質的釵飾來補餘額。”
四支同樣品質的首飾，他怎麼不去搶！
花萱冷覺得心被一把刀子捅出了血，正想要拒絕，誰知好友又一口答應。
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被起悶的發暈。